不信我,难道也信不过,这些跟您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秦诏被人堵住了话。
韩确问道:“可否容臣问一句,是何事泄露,为燕王所知?”
秦诏道:“符慎。”
韩确为难道:“他们并不一定识得,这位便是司马家的公子,恐怕不是亲军泄露。会不会是……别的有心之人?”
“你才去了燕国,难道也不知情?”秦诏没有细追问下去,只凛了声音,竟要杀他:“通敌叛国,你可知什么罪名?论罪当诛。”
韩确委屈:“臣冤枉啊,此事,实非臣所为,臣愿戴罪立功,为您查清……”
秦诏模样冷淡,瞧着下了狠心道:“不必查了,定是你。”
那日,到底是秦婋又求情,两人好说歹说,方才算饶了人,要他禁足反省。为这事儿,秦婋后怕出一身冷汗,似急匆匆地出宫去了。
而后,诸众都退远,韩确又自偏殿后所,穿堂而出。
韩确跪在那儿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示下,便困惑抬头。
他发觉秦诏并不生气,便问:“王上,您不打算罚她吗?兹事体大,将来恐生祸患。”
秦诏笑道:“本王正缺一个与父王答话的机灵人儿。既知道是她,日后紧要事,都避着便是了。原先不敢确定,如今……倒多亏了你。”
韩确也是去捉“季肆”,才不小心撞见人的。他在燕地辨认出秦婋身影,还以为自个儿看错了呢……没承想,她果真是进宫的。
韩确缓慢垂下眼睫,仿佛真心替他欢喜似的:“王上高明,恐怕燕王还蒙在鼓里,只是不知,您是何时知道的?”
“何时?”秦诏幽幽一笑,道:“只是猜测,有些时日了。”
“父王想听的,正是我说与她听的。”
——比如那句:父王是江山的主人。
第82章 浮云陈 他守着这天下,是最好的。……
秦诏并非说了假话。相反, 那是最最真的心里话,若将他的心掏出来,挤上几个字, 也就是这句了。
可更多的,他藏在心里, 没敢说。
也不能说全!
他父王是江山的主人。可他又不能将所有权力尽皆交出去,在这份情感之中自保, 是他与这位周旋的关键。
若燕珩照旧的作无二的天子, 恐怕……他就得给人当一辈子好孩子了!
如果全是燕珩说了算,就可以罚他、关押他, 撵他走,抑或叫他老实住在东宫;侍卫可以抬刀恐吓他, 仆从可以听命盯着他……他在燕珩跟前儿,照旧是个随手可掐死的小崽子!莫说近身了,就连能不能踏进人的宫殿都是个难题。
想到这儿, 秦诏打了个寒蝉。
万万不行。他当然要权力!
最好是, 他父王可以辖制天下,却独独奈何不了他。唯有如此, 方才能躲过那帝王之威, 堂皇坦荡地钻进人怀里。
眼下, 他动了心思。变法始,秦国境内正在缓慢上升着一种沉重的期待。每个人都将眼睛盯在这位年轻的帝王身上,他们不信,秦诏竟真的敢做些什么吗?
随便一个国家,都能将秦厉吓得发抖。秦国被人踩在脚底下,经年之久,穷困之深, 积弊之多,如何爬得起来?
没人信。
当然,刚被韩确从燕国请来的季肆也不信。
他坐在秦诏对面,望着人脸上深沉的笑,对手腕间的绳索心有余悸。便道:“王上,您抓我来干什么?我可是付出了许多的金银珠宝,您难道想杀了我不成?”
秦诏笑道:“如何这样说呢?本王最是惜才,咱们又是故人,叙叙旧,何苦怕成这样?”
季肆苦笑:“您就直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