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急道:“娘子饶恕则个,奴婢突然肚子疼,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说完,也不管白若松应没应,健步如飞地穿过戏台,朝着另一边离开了。
白若松是看得目瞪口呆。
讲道理,来到这个世界,没了网络以后,她好久没见过这么悬浮的演技了。
白若松在原地只等了一会,就被脚下铺着鹅卵石的地面硌得脚掌疼,想着绕过矮墙往外面的青石地板上走两步,穿过月洞门的时候,冷不防迎面遇上了一个人。
此人鬓发半白,面上沟壑陈横,却腰板挺直,精神矍铄,那双晶亮的眼眸扫过来,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精明之感。
白若松见过这个人,是言相。
她在看着言相的时候,言相也同样在看着她。
她看着这个年轻的少女,看着她那双圆润的小鹿眼里幽深地如同漩涡一般的黑色,一时竟有万千话语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她和她父亲太像了。
春闱放榜之时,言相本意欲挑个老实本分,成绩又不出挑的进士来给自己这个最最疼爱的小嫡孙做下辈子的妻家。这样的人不敢造次乱来,能被相府压制,就算她今后去了,也不会怎么为难发夫。
她想是想得极好的,可当她看见那红榜之下,穿着破旧青衫的白若松的时候,脑子里“嗡”的一声,再也顾不上别的了。
太像了,简直和她的父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生得这般姿容绝色,令人挪不开眼睛。
这样的一张脸,这样的一张脸!
言相浑身颤抖起来。
若是被别人看见了这样的一张脸,联想到她的身份,整个朝堂将会天翻地覆!
她吩咐护卫家丁将人带过来,可谁知白若松那双黑色琉璃珠子一般的眼睛扫过来,看见了她之后,竟是一猫腰钻出人群,狂奔而去。
“抓住她!”言相下意识道。
家丁护卫们跟在白若松后面狂追,言相自己也策马坠在后头。
她年纪大了,颠簸不起,马跑得慢,追过去的时候白若松已经躲进了玉京衙门之中,状告自己强抢民女。
言相看见玉京府衙的县令冷汗直冒,对着自己行礼道:“大人,这,影响不好啊......”
县令说得很委婉。
何止是影响不好,周围都是围观的老百姓。
帝王脚下,王城之中,这样的闹剧够她狠狠喝上一壶。
言相发昏的脑子渐渐冷却下来,她扫过围观的窃窃私语的百姓,又扫过躲在县令身后的白若松,终究勒紧缰绳,带着护卫家丁们退下了。
当天,她这个言相当街捉婿不成的消息,由她自己操控着传遍了大街小巷,御史台狠狠弹劾了她一通,女帝也将她叫进宫中劝导了一番。
她受了一些磋磨,但幸运的是,没有人联想到别的地方去,于是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后来想想,白若松的父亲自小养在深闺,见过他容貌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是认了出来,也不会知道白若松究竟是他和谁的孩子的。
是自己心急,明明已经徐徐图之了几十年,便是被架空了宰相之职,她也不曾透露出半点迹象,如今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等想通了这点,言相也就没有着急,任凭白若松在小小的刑部司任主事。
言相当然也看出来女帝想要重用白若松的心思。但是白若松又不是什么牵线木偶,她想重用,难道白若松就会乖乖给她用么?
言相只觉得可笑,根本不放在心上。
谁知只是任职三个月,她便接到消息,白若松居然接了女帝秘旨,前往雍州剿匪去了。
言相终于不再坐得住,月余前一收到青东寨被攻破的消息,就借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