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这个年纪的女人看着要苍老一些。
她佝偻着脊背,又长长叹了口气。
今日黄锐不在她身边,她少了一个可以讨论心事的人,见了白若松,心知她聪慧,且是平民身份,便斟酌着开口道:“我瞧娘子生得一副好相貌,可有曾娶夫?”
白若松没想到沈元会问这个,怔愣了一下后,垂着眸子恭谨答道:“尚未娶夫,不过倒是有一位交换了信物的未婚夫郎。”
“哦?”沈元立刻来了兴致。她到了这个年纪,如今膝下又无子女,对年轻人的事情格便外感兴趣,仿佛这样就能体会一把做长辈的快乐,眯着眼睛问道,“我观娘子已然及冠了吧?”
“是。”白若松点头,“今年二十又二。”
沈元好奇道:“你这个年纪,竟还未曾迎娶你那未婚夫入门,是那公子年级尚小未曾及笄?”
沈元这么一问,白若松才意识到,好像云琼比自己要大上许多。
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并不在意云琼比自己大一些,但在别人看来,可能比较惊骇,白若松谨慎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着曾经李逸的说法,含含糊糊道:“他是家中独子,长辈们不愿他过早出嫁,想在身边多留几年。”
沈元听了,神情竟然恍惚起来。白若松就这么偷偷望过去,竟看见她布满细纹的眼角氤氲了一点湿润,眼神涣散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急忙垂下眼睑,噤声不去打扰。
“是了,是了,独子家中的确会疼爱一些,不舍出嫁也是有的。”半晌,沈元才举着拇指揩了揩眼角,声音似有微颤。说完,她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失态,对着白若松摆手道,“让娘子见笑了。”
“怎会,大人只是触景伤情罢了。”白若松滴水不漏道。
“是,却是有些感怀,我膝下无子无女,本是将......元儿看做自己的亲生子的,谁诚想......”她说到一半,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若松心里帮她补充了下一句——谁诚想识人不清,倒是将他推进了火坑。
二人一时静默无语。
不多片刻,路途年撩帘而出,他单肩背着他那个两掌来宽的大药箱子,人却仍然挺直得和松竹一般,站在那儿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白若松,雀跃道:“长姐,我医术长进了不少!”
说完,他让过身去,撩开后边的帘子,从里头出来的赫然正是程少元。
之前在大狱中光线黯淡,白若松都没仔细瞧过他,如今再一看,发现他是个很符合这个世界审美的男子,身量纤细,腰肢柔软,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有些歪倒,再加上苍白的唇色和额头绑的白纱布,颇有弱柳扶风之态。
程少元一出来,沈元就立刻迎了上去。白若松看出来他是真心心疼程少元的,但是苦于自己是个外女,不方便上手直接搀扶,急得在周围打转,差点被面色阴沉的沈正君踹一脚。
“姑母。”程少元轻轻开口。
沈元“哎”了一声,眉毛抽动着,半晌才问了一句:“头可还疼?”
程少元轻轻摇了摇头,又道:“姑母,听说您今天要去牢里提审她,是吗?”
他只说了“她”,似乎是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想提起,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心酸。
“是,元儿不要急,姑母一定为你讨公道!”沈元的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程少元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些我都不在意,姑母,我只想知道真相。”
他问:“我可以跟您一起去么?”
*
县衙的地牢入口实在是狭窄,沈元顾忌着站都站不稳的程少元,便将提审地点改在了地牢外头。
黄锐一直奉命在地牢里头看着县丞,接到命令以后带着狱卒,像拎死猪一样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