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许久,声音消散在黑夜的月辉当中。
同样是寒月照耀的院子中,白若松推门而入。
她虽然人还算清醒,可酒精上脸,双颊通红,瞧着很像一个将要失去意识的醉鬼。
殷照独自一人坐在院子的角落,瞧着这个醉鬼跌跌撞撞地往里头走,脚尖踢到院子里的石块而啪叽一下摔了个屁股墩,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到近前,伸出手臂把人捞了起来。
“喝,这样?”
白若松很尴尬。
她就喝了一杯,虽说稍微有些头晕,但也没到醉的地步,只是比较显脸,可这么一摔,好像解释自己没喝醉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一高兴就喝了点。”她含糊了过去,话题又一转道,“这么冷的天,姑母在院子里做什么?”
月光洒在殷照的侧脸上,一边的瞳孔呈现一种透亮的灰色。
“等你。”她道。
白若松出门前并没有说今日自己是要去做什么,事实上她也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必要和殷照说,或者说殷照知道的越少越好,以免暴露她与白谨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实。
一旦暴露她是德帝遗孤,白若松也吃不准殷照这个本来用来给佘荣最后一击的底牌的利刃,会不会对准自己。
“等我做什么?”白若松笑了起来,用好似真心关切一般的口吻开口道,“天气寒凉,姑母要早些歇息才是。”
面对不可以露出破绽的人,她总是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殷照看了半晌,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当然,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观察细致入微,可以勘破别人谎言的聪明人。
殷照缓慢颔首,把白若松送进房间以后就离开了,白若松先洗了个脸,冷静了一下,随即脱冠更衣洗漱。
一切准备完毕,正要上榻之际,门栅外头又传来了有规律的三声敲门声。
白若松顿了顿,收回了已经屈起跪在锦被上的单边膝盖。
门栅吱呀开了一条缝,殷照仍旧穿戴整齐地站在外头,手里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碗,塞到白若松手心里以后扭头就走。
白若松垂首,闻到一股略酸的气息,发现这是一碗醒酒汤。
她瞧了许久,眸光复杂。
*
白若松对朱主事的敲打十分有用,翌日交上来的文书果然顺眼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一些错误,但是勉强在接受范围内。
因为三日后要去抬聘礼,白若松便打算这几日把堆积的文书处理完,到了下值时间也还是在书房奋笔疾书,结果等来了两个人。
闵仟闻来得早一些,紧赶慢赶跑得幞头都歪了,一进白若松的书房就把人从案桌后头薅起来,单方面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她欢呼雀跃,抱着白若松上蹿下跳,白若松感觉自己被扯得领子上的盘扣都要蹦开了,伸着手臂按住对方的肩膀往外推,劝阻道:“闵大人,您冷静一点。”
“哦,对,对,是我太激动了。”闵仟闻松开手臂,有些赧然,替白若松整理了片刻官服,才终于稍稍冷静了一点。
“其实这件事如今还没有一个定数,我不该就这样兴致冲冲地来寻你,可是我又实在忍不住,感觉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听我倾诉的话,那一定会是你。”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头是熊熊燃烧的欣喜若狂,白若松感觉自己只要望得久一点,就会毫不留情地被吞噬。
见闵仟闻顾左右而言他,白若松了然道:“言相同意你的提亲了?”
闵仟闻听到白若松这话,第一反应是,她怎么知道,消息难道已经传开了吗?
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