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睡眼惺忪地聚集在走廊中,有些呆滞地望着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路途年伫立在那里,心头涌动的情感如同潮水般难以抑制,鼻尖渐渐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酸楚。
“长姐。”他小小地拽了拽自己被握住的那条手臂,轻声道,“算了,我不去就是……”
“不行!”白若松立刻转身,双臂撑在他的两侧肩膀上,神情认真道,“你听我说,小路,你听我说。”
柔和而清冷的月光轻轻洒落在白若松的侧脸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透出一种淡淡的、冷冽的美。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她眼底映着淡淡光辉,呈现出一种坚毅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你要做一只展翅高飞的鸟,即便被荆棘束缚着翅膀,也要坚持飞过宽阔的溪流,越过高耸的山岳,到达你的理想之地。”
路途年其实想说,他没有这厉害,也没有这么心性坚定。可他看着白若松的眼睛,连半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莫名感觉到那一刻,白若松说的那些话,并不只是在对他说。
“别怕。”她说,“我会为你保驾护航的。”
路途年僵硬着头颅,缓缓点下了头,眼睛一眨,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划出了下眼至,顺着面颊而下,很快就被寒风吹干在了脸上。
她是天上的月亮。
路途年想,她是高高悬于天上的月亮,尽管他明明知道月亮不可能属于他,可在月光照耀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还是会忍不住想,自己或许能够拥有她。
“路翁。”白若松转身,冷静无比地看着路翁,“这么多年来,你在这个院子里照顾孩子们很辛苦,所以我都很尊重你,唤你一声路翁,这似乎导致你忘了,谁才是这个院子的主人。”
路翁呼吸一滞,看着面前这个长身玉立,姿容昳丽的女人,看着她眼底的冷冽,一时居然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交出来。”她伸出手掌,懒得再和这个同自己三观完全不一致的人去辩论什么,“要么把小路的信交出来,要么,你就可以离开这个院子了。”
路翁僵在原地半晌,最终还是转身,从房间里取出了路途年的信件。
这场闹剧最终以这样一个不体面的方式而告终,在这之后路翁几乎没有再同白若松或者路途年说过半句话。
路途年将养了一段时间,等身体好了一些以后,在第七日早晨,终于踏上了他拜师的路程。
白若松其实也很不放心,给路途年置办了许多的东西,再加上不放心的路翁偷偷塞给她,让她转交给路途年的,几乎要堆满车厢,最后还花钱请了几位镖师一路跟随。
“长姐。”就在租赁的青顶马车前,路途年鼓起勇气,开口道,“我,还有四年我就及笄了,到时候我有一些事情想和长姐说。”
白若松只觉少年人幼稚异常,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不能现在说?”
路途年感受到了白若松的这种不以为意的好笑,有些失落,但又马上鼓起勇气来,认真道:“不能!”
如果他现在说出口了,白若松也一定认为这是少年不成熟的玩笑话。
就像曾经的小枫,堵上自己的所有勇气,对着白若松说“我喜欢长姐!”的时候,白若松也是俯下身,摸摸小枫的头,笑道:“长姐也喜欢小枫。”
那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也不是他想要的“喜欢”。
他可以接受白若松的拒绝,也可以接受她的厌恶,唯独不能,也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结果。
“好吧。”白若松十分包容地摸了摸路途年的头,“长姐一定等你告诉长姐。”
镖师一甩马鞭,马车车轮咕噜噜转动了起来,路途年从车窗中弹出脑袋,使劲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和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