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快。”
白若松听得头皮发麻。
她很想拒绝,但是既怕拒绝了害小少年千秋被罚,又实在在意那个入了红楼的小男孩。
无论如何,得先进去,至于进去之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被称作阿翁的男人犹豫半晌,又扫了一眼白若松,最终还是松口道:“罢了,今日之事,就当我没看见。”
从竹歪着身子,懒洋洋福身:“多谢阿翁。”
阿翁瞥了他一眼,一转身,自行入了楼去。
等他的身影看不见之后,几位小公子才松了口气,再度活泼起来。
从竹掀起眼皮子看千秋,斥道:“瞧你,哭什么,脸都花了。”
千秋抹了一把脸,憋着不说话。
从竹直起身子,走上前去,先摸了摸千秋的头,说了句:“快回去吧。”
随后才转向白若松,盈盈一拜,道:“见过娘子。”
他看上去年纪比小少年们都大一些,一颦一笑都没有那种娇弱造作之感,仿佛媚骨天成,极具风情。
但凡换一个人,都抵不住他这一眼。
可惜如今站在这里的是白若松。
她本来就不是很受得了这样的男人,再加上从竹有三分与言筠的相似,整张脸一下就难受得皱了起来。
从竹一怔。
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像那几个小公子那样失态,不过是收敛了一些姿态,柔声道:“娘子轻随我来吧。”
白若松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踏进了红楼的大门。
红楼虽然只有四层,但格外有气势,因为它每一层的层高都比外头的建筑高,第一层更是普通的两倍之高。
初入门栅,便是开阔的大堂。
大堂呈回字形被细分成两层,二层中间镂空,只有四周一圈,外侧有镂空的栏杆遮挡,既能防止掉落,又能清晰看见一层的场景。
一层中间设有两阶高的幕台,四根立柱拔地而起,有轻纱环绕,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里头铺就的带着花纹的赤红色绒毯。
围绕着这个幕台,四周摆放了几圈长条形矮桌,配套的月牙凳全部放在外侧,以保证入座的客人永远能够面朝幕台的方向。
此刻正是青天白日,也没人表演,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坐在大堂中间喝酒,左右环站着几位年轻的小公子在侍酒。
见了从竹路过,有个喝得两颊通红的女人晃着手中的酒瓶子,朝着路过的从竹喊道:“从竹公子往哪里去啊,来陪陪小娘我!”
女人的好友们都笑了起来。
有人道:“从竹公子的要价可不低啊。”
女人当场就从怀里甩出一个荷包,荷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落在了没有铺地毯的光滑的地面上,滑到了从竹的脚尖前。
白若松顿时有些担忧。
她是最清楚,喝了酒的人,在大脑不清晰的情况下,会怎样放大内心的龌龊念头,进而做出平日里有心却不敢做的恶事。
她看向从竹,准备如果事情不对劲,就站出来帮忙。
从竹垂着眼,淡淡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荷包,突然笑了一声。
这一声极小,充斥着不屑与冷漠,只有近处的白若松听见了。
但是等他抬起眼来的时候,却又笑得十分柔媚,仿佛刚刚那一声冷笑,只是白若松的错觉。
“娘子抬举从竹,从竹自然感激不尽。”他歪着身子,柔柔一福,道,“可如今从竹已是接了今日的恩客了,虽心中有万千偏向,可钟爹爹定下的红楼规矩如此,只能辜负娘子了。”
一提到红楼的“钟爹爹”,那面颊酡红的女人一哆嗦,居然连浑浊的目光都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