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擦云琼脸上的泪痕,口中道:“怎么这么伤心,可是梦见什么了?”
云琼目光一凝。
他刚刚还没反应过来,被白若松一问,才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那种真切的,撕心裂肺的悲切,却深深刻在他的灵魂当中,教他即便想不起来,也还是不自觉地因此而颤栗起来。
“我……”云琼一开口,发现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怎么都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他苍白着一张脸转身,看向白若松,手臂一张,直接把人勾了过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哎呀,这是怎么了?”白若松手掌在云琼脑袋上轻轻抚了抚,“不要怕,无论梦到了什么,不过是梦罢了,都不是真的。”
安抚数息,云琼总算停止了颤栗,自那种悲切的情绪中渐渐脱离了出来。
回神过来以后,他也觉得因为一个记不得的梦而如此失态的自己,略显丢人,僵硬着身躯不敢动,怕与白若松面对面。
车厢外头,钦元冬似乎是姗姗来迟,因为白若松隐隐听见了钦元春唤了一声“阿姐”。
不多时,伴随着马鞭“啪”的一声脆响,马车晃晃悠悠行驶起来。
车窗外天色正好,除了马车以外,还有许多行人走在官道两侧,时不时发出嬉笑之声。
白若松自车窗窗帘的缝隙之中望出去,见一着粗布短褐稚童,手中举着一根三叉的树枝,摆着两条小短腿一边笑一边跑了过去。
大约是入秋的风实在是太舒服了,又有美人在怀,她看得笑了一声。
云琼松开手臂,缓缓直起腰来,退开半臂的距离,目光复杂地看着白若松。
“怎么了?”白若松不解。
“你……”云琼一顿,抿唇,半晌才说出了后面的话,“你很喜欢孩子么?”
他到底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白若松一时傻眼,瞪着眼看着云琼。
云琼却是误会了白若松的意思,垂下眼去思索了片刻,下了决心一般道:“若是你喜欢,到时候也可以选个合眼缘的小侍侯在身边,我必定会将那孩子视如己……”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住了嘴,略带痛苦地闭上眼睛。
白若松隔着布料,手握他的弱点,气极反笑:“是我刚刚不够努力么,你还有余力说出这样的话来,嗯?”
她一动手,云琼就遏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反应,当即一弯腰,将下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喘了一声。
这男人,之前还一副宁死也不愿意发出声音的模样,现在是知道她喜欢,一点也不克制了。
白若松听得耳热,但又顾忌云琼的身体,最终只得叹了一声,松开手,环过他宽厚的肩膀,在脊背上拍了拍:“下次不许说这样的话了,知道么?”
半晌,靠在她肩膀上的人点了点头。
马车咕噜噜行驶了一阵,驾车的钦元春因为无聊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她嘴巴刚刚打开,正朝天哈气呢,身后的车帘突然被撩开了一角,白若松探出一个头来:“钦将军。”
钦元春猛地闭嘴,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疼得眼泪汪汪。
她熟练地扯下耳朵上的棉花,转头去看白若松:“怎么了?”
白若松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棉花,心想不愧是云琼的左膀右臂,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还和孟安姗玩成一团,但其实进退有度,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是个心细的人。
不知怎么的,时隔这么久,她突然想起了李逸。
上次分巡,一路都是李逸驾车,她轻功好,眼力和耳力都好,但人却有些憨,遇到这种事只是痛苦地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