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停在山崖边的空置草坪中,从后备厢提出帆布包背上,独自步行边走边问沿路的村户。
背着背篓的老人给陈序青指了两条道,大道绕远好走,小道得穿山腰,但路程能节约三分之二,翻过山头下去就能到陈序青要去的那家。
陈序青转头看小道,泥土地,一人宽,但能隐约看出被村民经年累月踩出的路痕。
老人看陈序青是个城里来的小姑娘,就劝说:“小姑娘,你还是走大路吧,小路太陡,不好走。”
手机在陈序青衣兜里震了震。
陈序青先跟老人说了谢谢,低头解锁手机,这回是群消息,她们拍摄组为了同步跟拍医疗团队临时拉的群。
【创口贴在谁哪儿】
陈序青迅速退出群聊,给许蕾发微信:“你们谁受伤了吗?”
好半天,许蕾才回消息:“啊?不知道啊,我也才看见群消息,我们两拨人分开走的。”
陈序青快速敲下一行字发去:“池医生跟你在一起吗?”
许蕾:“好像不在,对哦,你可以问池医生看看,群里发消息的妹妹好像也不在我们这拨。”
……
陈序青赶到山沟里独一座瓦木楼的时候,许蕾正蹲在路边,笔记本电脑摆在跟前专心致志检查画面。画面里的人正好是池宴歌,许蕾播放10s,再倒回去定格到池宴歌的侧脸上。
感觉到背后有人,蹲着的许蕾转头往上看:“喔?你这么快啊?”
看陈序青裤子上还挂了两片树叶,鞋底也沾满了泥巴:“你不会是穿山道上来的吧?”
陈序青从包里取出一盒止痒青草膏:“她们人呢?”
许蕾感恩戴德接下,起身,扭开盖子就把绿色的膏体往自己小臂上抹:“小齐小廖都在屋里跟拍呢,太挤了,我帮不上忙就先出来了。”
陈序青点点头,转身往屋里走之前又掏出一瓶绿色的花露水递给许蕾。
许蕾在她身后疯狂发送爱心:“陈老师!你现在很像一个天使你知道吗!”
瓦木楼是老房子,除了屋顶是发黑的青瓦,屋子里里外外都是不加修饰的褐黄色土砖墙,屋里没开灯,但好在落日的余晖还能照进窗口。
主问诊的学生跟这户人家面对面坐在矮木凳上交谈,一旁辅助的学生用纸笔记录,许蕾口中的小齐和小廖则在端着摄影机拍摄。
屋内有序的景象之外,池宴歌站在靠近窗口的地方听,斜阳描摹着池宴歌冷淡的侧脸,陈序青忍不住先朝池宴歌那看。
小齐从摄影机后支出脑袋,跟陈序青摆摆左手。
陈序青跟她点了下头,想了想,放轻脚步走到池宴歌身旁。
池宴歌看她一眼,还处于工作状态中的严肃:“还要十五分钟。”
“好。”陈序青应声,她视线悄无声息在池宴歌身上打量,但池宴歌穿着长袖长裤,从外表看无法判断有没有受伤。
陈序青掏出手机,在输入框打下一行字,举到池宴歌面前给池宴歌看。
【我看到群消息林蓓在要创口贴,谁受伤了吗?】
池宴歌的目光从远处拉回到陈序青的手机屏幕上,看完,池宴歌拉高袖子,一边面无表情继续去听那头学生们的问诊,一边任由陈序青抬住她的手腕沉默。
白色绷带缠满了池宴歌的左手小臂。
天将黑未黑,橙红的晚霞将天际晕染成粉色,宁静的山村响起一阵阵狗吠。
陈序青一直跟在池宴歌身边,她包里的花露水和青草膏散得一干二净,但没有一份是交到池宴歌手上的。
学生们要带这户人下山,先去村里的卫生所,明天一早送去沛观县进一步检查。
来时还有空余车位的两辆车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