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接听,果然也是出事儿了。
电话那边,二妞妞的声音委委屈屈,像是刚哭过似的:“四宝哥,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怎么了这是?”梁洗砚一愣,“谁欺负你了,怎么听着还哭了呢?”
“没欺负。”二妞妞吸吸鼻子,“今儿第一天排练,那个彩排舞台的升降机坏了,我一脚没踩稳摔下去了,疼哭的。”
“哎呦喂严重不严重啊,骨折没?”梁洗砚着急问。
“没骨折。”二妞妞很轻地吸了一口气,“就是掉下去的时候腿刮了,缝了几针,胳膊肘也擦伤了,我刚从医院处理完伤口回来,我们剧团负责人说让我回家修养,可我现在在基地里呢,其他人都在训练,挺疼的,我没法自己回。”
梁洗砚举着电话看了眼窗外已经黑沉的天色,说:“天太晚了,你一个丫头片子自己从廊坊打车回来不安全,你就在剧团坐会儿,哥来接你。”
“谢谢四宝哥。”二妞妞嘟囔一句。
“谢个屁,打小接你多少回了。”梁洗砚刚说完,就听见护士推门,告诉他检查做完了,可以带老爷子去吃饭了。
“你是不是在梁爷爷那儿忙呢?”二妞妞听见动静,“那我自己回吧,你甭管我了,照顾梁爷爷要紧。”
“你坐着吧,腿都瘸了,别自个儿跑出去。”
梁洗砚皱着眉,人到一定岁数,变相的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事儿赶事儿操不完的心,他看着自己倒映在窗户里焦头烂额的一张脸,忽然想起来个人。
“我让你商老师去接你。”梁洗砚高兴地拍脑门,“对了,我怎么把他忘了,我现在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呢,你等会儿,我打电话给商哲栋。”
挂了二妞妞这边,梁洗砚一个电话打过去,对面接起来也是很快。
“商老师。”梁洗砚急吼吼地喊了一声,把二妞妞的事儿一股脑说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已经听见商哲栋从椅子上起身的声音,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心安:“好,我打车过去接,地址发我。”
“嗯。”梁洗砚愣了一下,听着对方穿外套的声音,含糊说:“那个这么晚麻烦你不好意思啊商老师,你还在加班。”
“没事。”商哲栋说,“我挺高兴的。”
“高兴什么?”梁洗砚歪头夹着手机,忙忙碌碌接过一堆检查单,穿梭在疗养院之间。
“高兴你终于知道遇到事情给我打电话了。”商哲栋轻轻一笑。
“”梁洗砚咳嗽一声,“合着您还记得之前的仇呢。”
“不是记仇。”商哲栋已经在街边打车,跟他说,“我喜欢你麻烦我,不管什么事,更何况,去接受伤的二妞妞是应该的。”
“别肉麻了。”梁洗砚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跟您聊了,我这儿还忙着呢。”
“你吃饭了吗?”商哲栋问,“陪爷爷检查来不及就去买点面包吃,不要饿着。”
“知道了格格,甭操心了,晚点儿家里见。”梁洗砚笑着把电话撂了。
*
商哲栋打车到廊坊艺术的基地时,照着二妞妞给他的地址找到排练大厅,时间已很晚,整个彩排大厅都黑着灯,沿着后台走到底,空荡荡一条走廊,连个人影儿都没见到,静悄悄连他走路的步子都能听清。
商哲栋暗自奇怪,好歹也是个伤员,怎么剧团都没留人来照顾。
推开大厅的门,黑暗空旷的舞台上,二妞妞缩成一小团,一条腿上缠着绷带纱布,胳膊肘上也都是包扎的痕迹,一个人低着头坐在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轻声啜泣。
二妞妞北京大妞儿,胡同里的野丫头,脾气风风火火,用梁洗砚的话说,她也就是托生了个姑娘身,要是个老爷们,这火爆脾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