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人道:“万氏嫁进来时,带了不少嫁妆,还有当时皇上的那些赏赐,都在她名下。当年她病故前,财资悉数交给了老夫人。若算起来,那些都是丞相府的私物,怎能让那纨绔都拿了去。”
贺容暄有些犯难,“母亲,祖母那边,我实在是不行。”
丞相夫人将目光投到柳舜华身上,“我听说,你父亲最近一直想拉拢这位柳小姐的兄长。”
贺容暄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糊涂,她这等身份,也配进咱们相府。”
丞相夫人沉下脸,“什么身份,难道当初我的身份就高了吗?依你的意思,非要她刘妉柔这样的才行?”
听母亲提到刘妉柔,贺容暄瞬间明白她为何不悦。
平阳王王妃,也就是刘妉柔的母妃,仗着自己出身高贵,一向对母亲多有轻视,每逢相交,必话里话外暗示母亲的出身。
她忙道:“母亲,任她刘妉柔再怎么高贵,若想嫁进来,不还是要看您的意思。”
丞相夫人嘴角一勾,“若是你兄长娶到一个贤妇,既能帮到你父兄,又能讨好你祖母,还能顺便羞辱一下平阳王府,一箭三雕,岂不让人痛快。”
柳舜华坐定,不见丞相夫人与贺容暄,心情顿时大好。
同柳棠华静坐在一旁,只等宴饮结束,早些与兄长回府。
两人正坐得有些无聊,便听到一阵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就在方才,程家公子落水了。”
“程家公子,是哪个?”
“程嘉良啊。”
立时有人嗤笑一声,低声道:“他落水就落了,有什么要紧的。”
果如上辈子一样,程嘉良落了水,只是时间提前了一点而已。
柳舜华听到,掩住笑意,转头问:“怎么好端端的落水了?”
有人轻笑:“说起来这个才好笑呢,竟有人说是大公子将程嘉良推下了水。”
贺容暄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听到此处,她怒呵一声,“你们乱嚼什么呢,我兄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那名贵女不防贺容暄会过来,小声道:“我们自然都是不信的。是程公子自己说的,我堂弟就在场,他亲耳听到的。”
贺容暄眉头紧锁,咬牙道:“这个程嘉良,定是他喝醉了酒,胡乱攀咬。敢败坏我兄长名声,看我回头不撕烂他那张臭嘴。”
若说贺玄晖将程嘉良推下水,柳舜华自是不信。
虽说程嘉良酒后无状,出言得罪了他,但依着贺玄晖的性子,此等小事,他必不会放在心上。何况就算他再不喜程嘉良,到底也是他表兄。他一贯知礼守节,最是清高,怎么可能推程嘉良下水。
她并不关心程嘉良如何落水,只当这是恶有恶报。
苦熬到宴席结束,柳舜华忙拉着柳棠华告辞,等着柳桓安一同回府。
马车很快驶出相府前的大路,柳舜华看着府门前的垂柳一步步退后,退后,退成一团云雾,慢慢消散。
贺玄晖,丞相夫人,贺容暄,一张张脸从她脑海中慢慢抹除……
三人才下了马车,芳草便迎了上来。
贺玄晖见过芳草,为了不被认出,芳草便没跟去。
“少爷,小姐快去看看吧,二爷还有二奶奶正在老爷那闹呢。”
柳桓安连日操劳,晚间受了风寒,今日又饮不少酒,止不住咳了几声,“又闹什么呢?”
芳草道:“说是少爷小姐不顾兄妹之情,在相府门前让蔓华小姐难堪。”
柳棠华一听,气道:“那是她自找的,不去反思,反倒过来闹。”
柳舜华无奈看向柳桓安,“兄长,走吧。”
正厅内,柳奉被两人吵得头疼,正摸着额头皱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