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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阿说,那个什么沼泽根?能提神,我正巧渴了,喝了口。”

男人努力轻描淡写,唇齿间的酒气也确实稀薄,再纠缠一会儿恐怕就散尽了。这家伙确实在很努力遵守那个不碰烟酒的承诺——整件事大概真是场意外。古斯疑惑地构想【B】-背包。

“……沼泽根?”

新增物品栏无声展开。一只巴掌高的棕色玻璃瓶被选中,掏出。软木塞带蜂蜡,是自己也会用的稳妥包装。瓶内液体还剩大半,颜色浑浊,气味复杂得令人皱眉。标签纸边缘卷翘,褪色的华丽花体字张扬地宣告着——

“某某某某医生的沼泽根。”古斯念出声,“千万家庭信赖之选,大自然神奇馈赠……小字:‘此声明未经任何医学权威机构评估,本品不用于诊断、治疗、治愈或预防任何疾病。’哈,这段免责声明真该抄下来。”

亚瑟嗤出声,也好奇地凑近来。

“你不一样,小子。你那些药水真管用。这玩意儿……”他重申,听起来却透着心虚,“我就尝了一口。”

他的模样可爱极了。古斯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扑回去啃咬的冲动,继续在那些飘忽的曲线文字里搜寻关键信息——

“成分:珍贵沼泽植物根茎、古老印第安草药秘方、纯净泉水、天然防腐剂——呵,虚张声势的调味酒精。适应症:腰痛,肾脏疾病,肝脏不适,腰膝酸软,夜间虚弱……”

“……”

“……”

不知谁先开始的,先是一声偷跑的气音,紧接着,亚瑟别开脸,古斯侧过头。但笑意像岩浆一样,越积越多,最终冲破阻碍,古斯笑起来,亚瑟也笑起来。

“见鬼!我可没细看这鬼东西!”他摇着头,像要甩开那些充满深意的说明,径自灭了灯。他走向房里唯一的那张床,将要坐上前,却侧过脑袋。

月光吝啬地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模糊的光影。男人半张脸沉在浓重的阴影里,唯有那双蓝眼睛,在黑暗中灼灼闪烁,像荒野里盯上猎物的狼。

他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是那种明知故犯的坏笑。

“行动是第三天……所以,小子,你要不要补一口再过来?”

……

【亚瑟·摩根日记】

睡过头了。见鬼的。昨晚不该(大段涂抹痕迹)

以后有活的时候,一块钱就够了。不能再惯着那小子。

【奥古斯图斯·普莱尔日记】

补录谢迪贝莱营地几天:

沼泽根味道古怪,疗效存疑。而且,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摩根先生亲测,其分泌液流失速率并未降低。维持原判:某款打着补剂幌子的调味酒精。

以及,又一次,不,该说是无数次地确认了:我亲爱的亚瑟爱我,我也一样爱他。写下这些字的时候,竟然还是会笑出声。嘿嘿。嘿嘿嘿。

去拿早餐时撞见了总爱操心的何西阿。一时没忍住,叮嘱他别碰那些带酒精的“神药”。好家伙,他反手就盘问我怎么知道里面有酒精……大意了。竟被这老狐狸套出话来。人老成精,半点不亏。

他这脑子,简直天生适合给我的产品写广告。假借请教之名旁敲侧击了一下,他果然来了兴致。可他的毛病跟营地里那个变戏法的如出一辙,就爱用天花乱坠的词把疗效吹得神乎其神。

问题是,我的药是真有效,但也真有副作用。何西阿却说,底层人要的,有时不过是一点渺茫的盼头。见鬼,他差点就把我说动了。最后那点理智,还是靠摸到亚瑟给我的戒指才拽回来。

我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家里有四匹马,一只胃口顶好的大型犬,还有我和我亲爱的亚瑟。我们每天吃喝可不少,哪能像他那个活在旧日荣光里的老伙计那样忙着作死?得做长久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