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便有吵闹声传来,丝竹之音也戛然而止。

所谓雅间,并不是独立包厢,而是以屏风相隔,故而略一探头,便能瞧见外面是何种情况。

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与刚才那名弹琵琶的乐妓拉扯了起来,言语之间格外粗陋。

“你今日必须给我钱,不然我就在这不走了!”

“爹,我真的没钱,你快走吧,别打扰贵人吃饭。”

“怎么会没钱,你每天在这弹琵琶,冲那些有钱人笑一笑,不就什么都有了!”

争执间,那男子看见方才杨淮烨给女子的赏钱,顿时眼睛一亮,扑上去抢。

女子连忙阻拦,愤怒道:“爹!你将我卖到这里,欠酒楼的钱都没还清,这钱不能给你。”

那中年男人的神色十分怪异,脸色涨红,气喘如牛,双目更是布满血丝,俨然一副癫狂的样子。

他时而冲女子大吼,时而又跪地哭喊,“求求你了,把钱给爹吧,再喝不到神仙醉,爹会死的!”

就在这时,掌柜已经带人上来,将那男子连拖带拽地拉了下去。

不消片刻,掌柜又带着那名乐妓前来道歉。

掌柜解释道:“方才那男子是她爹,半月前将她卖到这,抵了五十两银子。咱们东家看她一个弱女子可怜,就让她弹琵琶换工钱来抵债,等还够钱就把身契还给她。可她这个不着调的爹总来找她要钱,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扰了贵人们吃饭,恐怕东家也不会留你了。”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乐妓说的。

乐妓便哭起来,她一介女子若是被再卖掉,好去处就是给大户人家做奴婢,坏去处,恐怕要沦落风尘了。

容钰托腮听了半天,忽然问道:“方才你爹说的那个神仙醉,是什么东西?”

乐妓愣了下,随即眼中浮现出浓郁的愤恨,“什么神仙醉,那是世间最最可恶的东西,要不是它,我爹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檀眸光微闪,情绪一敛而过。

掌柜对此讳莫如深,“我看这位小公子还是别打听的好,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掌柜带着乐妓下去了,容钰还好奇着呢。他问杨淮烨,“烨表哥,你知道吗?”

杨淮烨摸了摸下巴,思忖道:“听说过,好像是半年前才出现的,扬州城内,只有一家赌场有卖。”

容钰眼眸微亮,“赌场?”

“你可别打这个主意。”杨淮烨翘起二郎腿,摇晃着酒杯,漫不经心道,“咱们杨家祖训,但凡杨家子孙,决不允许染赌。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就算你是她的心肝儿,也得挨一顿打。”

容钰轻轻勾唇,“烨表哥忘了,我姓容。”

【作家想说的话:】

虽迟但到!啵啵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