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芫已经走了,刚睁开眼,就发现他蹲在床前满眼戏谑。
厉斯泉似被吓了一跳,手死死攥着被子。
“你装睡装的挺好啊。”
风芫站了起来,打开卧室灯,拉来把椅子坐了下来。
“老实交代,这阵子到底怎么了?”
屋里瞬间亮起来,明晃晃的灯光打在厉斯泉脸上,有些刺眼,他手挡住光,坐起身。
风芫这才看见厉斯泉发尾有水珠渗出,明显刚刚洗过,他微微皱眉,“你不是说明天洗澡吗?”
“……明天还有事,就今天洗了。”
“腿不方便,一个人行吗?”
不等他回应,风芫掀开被子一角,果然,石膏有些地方打湿了,仔细一摸,还好,只是表面湿了。
他知道厉斯泉自尊心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可这样,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摔没摔到?”
“没有。”厉斯泉摇了摇头,“我扶着墙没事的。”
风芫没搭茬,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失眠了?”
早在厉斯泉住院期间,风芫便发现他睡眠不好,每每半夜查看,没发现异常,才打消疑虑。
许是对方满眼的关切,许是事情积压在心里,厉斯泉低下头,声音很小,“可能是失眠,怎么都睡不着,总感觉现在的一切……都不真实。”
“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风芫听不真切,厉斯泉只得再重复一遍。
风芫微微皱眉,追问起哪里不真实。
哪里真实呢?
几乎每晚刚睡下,厉斯泉都会梦到那天晚上。
狭小幽暗的巷子,昏黄的路灯,直到结束,那群人像丢垃圾一样将他丢在那里。
他趴在地下,温热的血不断从伤口流淌出去,虚化的视野里,付芜站在角落惊慌失措的神情,像受到极大惊吓,跌跌撞撞朝巷口跑去。
到最后,意识渐渐模糊,付芜也没有回来……
厉斯泉虽意识到这是梦中,也试过还手和挣扎,但每一次都被死死困在身躯,一次又一次的经历殴打、嘲笑,直至醒来。
次数多了,厉斯泉晚上便没了睡意,作息变得不规律,加上他发现白天睡觉不会陷入梦魇后,干脆昼夜颠倒。
厉斯泉将事情说了出来,眼神有些沮丧。
风芫让他形容一下那种感觉。
“像是被困在那天晚上,闭上眼睛,耳边都是他们的声音。”厉斯泉闭着眼回忆起来。
“所有梦都是重复同一个场景吗?”风芫好奇起来。
“是,偶尔会做一些其它的梦……很奇怪,像是回忆过去一样,特别真实。”厉斯泉迟疑道。
被打的疼痛,无能为力的痛苦,重新经历过但无法阻止的恼怒,从身体上的折磨到心理上的,令人绝望。
“疼?你醒来疼不疼?在梦里是不是有被禁锢的感觉,类似于被困在身体里、出不来的那种?”风芫追问道。
“你怎么知道?”厉斯泉抬头看他,眼神带着些许讶然,接着摇了摇头,“醒来没什么感觉。”
“……我猜的。”风芫若有所思,口中却安慰道:“我也有这种情况,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有天天这样吗?”厉斯泉追问道。
风芫抱臂思索,厉斯泉开始的描述极像被梦魇住了,一次两次不足为奇,可天天如此,就不正常了。
“你能告诉我,这是梦里还是现实生活?”厉斯泉眼里透着一丝希冀。
风芫想了想,示意厉斯泉朝他靠近些。
厉斯泉有些犹豫,还是朝他而去。
风芫原本想捏他的脸告诉他这当然是现实,想了一下,捏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