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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景瑄帝说这话时看的不是站在殿前的陆乘渊,目光分明是落在席间某处,是魏知砚的坐席。

她心中大震,本能地想要看向陆乘渊,却在转瞬间硬生生止住。此刻满殿目光如炬,不止是陆乘渊,还有有魏明德、有魏知砚、有蒋昀,有所有想利用她这颗棋子的人,都在等她的反应。

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甚至每一个眼神,都可

能被人看在心里,她既然选择了,走到这一步,断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功亏一篑。

薛南星睫梢一颤,将所有情绪敛入眸底,缓缓垂下视线。

下一刻,她便听得席间有动静,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在她身侧停驻,有人朝御座深深一揖,温润的声音在耳畔落下,“陛下明鉴,臣与南星幼时便有婚约,一别经年,终得重逢。今日斗胆,恳请陛下恩准完婚。”

自方才提及赐婚一事起,薛南星的一颗心便如一叶扁舟浮浮沉沉,到凌皓那番闹腾,又自心中掀起阵阵惊涛,可此刻听着魏知砚的求亲之言,她本以为会慌乱无措,可不知怎的,心中惊涛竟意外落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再无波澜。

或许正是因为魏知砚这番话,让她意识到局势已定、退路已断,她回不了头了。而这无法回头的决然,反倒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尔后,她便清晰地听到殿上,景瑄帝与魏太师叙话,听到魏皇后细说二人的童年旧事,听到魏知砚提及他们的重逢——

凤南街上,随手掷出的一颗石子,竟阴差阳错砸中了失散多年的未婚夫。从京城到宁川再回京,兜兜转转的缘分,定情信物桂花帕子的见证。

任谁听了都会叹一句,多么天造地设的佳话啊!

席间隐约传来贵女们艳羡的私语,就连方才还不依不饶的凌皓也偃旗息鼓,自觉输了一头,闷头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可她知道,唯有一人,此刻听到这些他们共同去过的地方,共同经历过的人和事,所想到的一定与她一样,满脑子都是对方,是旁人无法体会的惊涛骇浪。

思绪到了这里,薛南星安静地看向魏知砚,对方也正温柔地看着自己,而他身后不远处伫立立着熟悉身影也堪堪落入眼中。

她看不清陆乘渊的神情,亦不敢细看,只能借着这一眼确定他仍安好,只要他安然无恙就好。可她不敢看太久,怕自己忍不住,怕魏知砚看出来,更怕陆乘渊察觉出什么。

可这殿上看出端倪的,又岂止她一人?

太后静静听完几人所言,目光似不经意落到陆乘渊身上,满殿灯火辉煌,觥筹交错,唯独他似一轮孤月,饶是一袭锦衣绣袍再华贵,也只会衬得那身影尤自清冷孤寂。

太后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收回视线,看向眼前这对璧人,温声问道:“南星,你可愿意?”

薛南星怔了一怔,只觉这句话似有深意,却一时琢磨不透。

未及细想,景瑄帝已含笑开口,“南星,太后是问你,你的心上人可就是知砚?”

魏皇后执扇笑道:“陛下,女儿家面皮薄,您这般直白相问,让她如何作答?”她眼波流转,“依臣妾看,方才那一对视啊,可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么?”

魏知砚深深望进薛南星眼底,转而对景瑄帝郑重揖道:“是臣对南星倾心已久,此生非她不娶。”

景瑄帝似为他的深情所感,展颜而笑,连说两个“好”字,“既然南星与知砚有婚约在前,又两情相悦……”

“陛下!”一道冷冽的声音骤然打断圣言。满殿为之一静。敢在这等场合打断天子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殿内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氛骤然凝滞。

陆乘渊喉结微动,终是朝御座深深一揖,“陛下,南星尚未亲口应答太后垂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