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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笑。

那是一种悲哀的,失望到极致的笑。

其实,扔与不扔已经不重要了,他在意的又何曾是一个香囊。他不过是想得到她的信任罢了,一如他对她那样,毫无保留的,能将整颗心都剖出来给她看的信任。

可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魏知砚说的没错,他到底高估了自己。

胸口霎时隐痛蔓延,既闷且冷。他近乎自虐般品味着这丝闷痛,而后缓缓看向薛南星带着担忧和悲悯的眼神。

担忧、悲悯……或许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悲悯罢了。

满腔的愤懑一压再压,化作眸中一闪而逝的暗沉色,陆乘渊强压下肺腑与喉间的刺痛腥甜,自嘲般笑了笑,转身离开。

周围只一瞬便安静下来,未等薛南星想明白这一笑是何意,再抬头时,眼前已没了人。

她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才回过神来。

薛南星一屁股坐回榻上,泄气般叹了声,又鬼使神差地从怀中取出那只香囊,怔怔地看了一阵。

直至外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无影的声音,“张大人?”

薛南星这才想起房门还敞着,忙将香囊随手塞进软枕下,起身步出外间。

只见无影今日未做书童打扮,换了身玄色劲服,显得干净利落,神色亦是较平日里多了几分肃然。他朝薛南星稍一拱手,压低声音道:“公子,可以验尸了。”

薛南星诧然,“现下?”

“是。”无影点了点,“我等已暗中将尸骨取回影卫司暗所,方才来消息说已清洗干净,眼下只等着您去瞧瞧。”一顿,又补充道:“验尸的箱笼已按王爷吩咐备好放在马车上了。您等会看看还缺什么,只管吩咐我便是。”

薛南星转头朝望了望窗外,日头似乎西移了不少。红伞验骨需迎着阳光,若再耽搁,日头一落,恐怕又得再等一日。

她也不再迟疑,与无影一同往外走。待行至院中,她忽地想起什么,问道:“可告知王爷了?”

“当然。”无影点头,“王爷说时辰不早了,让我即刻带您过去。”说着,他朝院外一指,“马车已经候着了。”

薛南星抬眼望去,见院外只停了一辆马车,稍稍松了口气。

思及此,她不由加快了脚步,可甫一掀开车帘,心中蓦地空了一空。

“王爷呢?”薛南星回身问道。

“哦,王爷说还有要事,不去了。”无影坐在车夫的位子上,握起缰绳,见薛南星一动不动,他朝天上指了指,“程公子,这日头不等人,您若是有事要向王爷禀报,不如回来再说。”

薛南星侧目朝客栈里头看了一眼,片刻,才安静地“嗯”了一声,掀帘入室。

*****

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缓缓停下来。

不等薛南星下车,无影递进来一个包袱,低声道:“程公子,还请换身衣裳再下车。”他挑了挑眉,指着包袱道:“还有那胡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影卫司行事谨慎,乔装打扮自是应当。薛南星并不多问,接过包袱,迅速换上备好的粗布灰衫,粘好胡须,便下了马车。

她跟着无影穿街走巷,又走了一刻钟,才在一处民宅后巷停下来。还未来得及看清四围环境,便见无影下唇抵住双指,急吹三声鸟哨。

下一刻,身旁一株老槐树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位老妪探出头来。

那老妪见了无影,又打量一眼薛南星,也不言语,侧身让开一条道。

无影比了个“请”姿。

“此处是影卫司设在宁川的一个接头地儿,也就是近几年才拿一处旧宅邸改建的,好些院子都还荒废着。”无影一路将人往里引,一边絮絮道:“宁川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