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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真被我等到了。彼时日日进出的贡士不计其数,个个拿我当傻子,只有李大人驻足看了我这黄口小儿的文章。”

言及此处,她目光愈发深远,“我至今还记得,李大人那句‘胸怀天下,心系苍生,方能立言不朽’。正是李大人这句话,如晨钟暮鼓,让我得以在景瑄五年中了二甲解元。”

听到这里,李远平眸中渐渐笑意温熙,“是老师的脾性,唯才是举。”

说着,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景瑄五年?如此说来,大人十七岁便以高中进士?”

薛南星微微颔首,心里却不由地有些心虚。

适才李远平虽然恭谨,但并不十分热络,眼下听了薛南星这一番话,不知是因着李申这层渊源,抑或多了些文人间的惺惺相惜,态度格外诚挚了几分。他目露钦佩之色,双手端起茶盏,做敬酒状,“真是失敬了。”

薛南星以茶盏相迎,笑而回敬。

两人轻啜一口,随即薛南星收起笑容,轻轻叹息:“只可惜,本以为此番来宁川能有机会再见李老师一面,谁料一到此地,便从何知县处得知李老师早已告老还乡,连带老师那间书院也没了。所以我才让沈兄陪着我过来这‘远芳书斋’看看,若能得知一些李大人的近况也好。”

然而还未及李远平回话,只听得院中“哐当”一声。

二人皆是一惊。

薛南星循声望去,只见月娘怔然站在院里,纸、笔、卷轴在脚下散落一地。

“夫人,您没事吧?”家仆匆匆赶来询问。

月娘摇了摇头,只道无事。李远平却吓得不轻,搁下茶盏冲过去,指着家仆斥责道:“怎么回事?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让夫人拿重物,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月娘将他的手拢回来,握于掌心,“夫君息怒,几卷书画几只笔而已,是我坚持要拿的,我是有了身子,又不是有了绝症,哪儿就这么娇气了。”

“不许说胡话。”李远平轻声责备,面上的怒气却已是消散不少。

“妾身遵命。”月娘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不过今日忙了一日,身子乏了倒是真的。”说着,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正从晴翠庭走过来的人,为难道:“只是夫君答应了要与几位大人一同吃茶……”

李远平略一思忖,回身几步,对薛南星拱手道:“实在不巧,月娘她身子不适,眼下还不知有没有伤着,我想……”

“明白。”薛南星点了点头。她方才刚走过来,先是见他夫妻二人耳鬓厮磨,又听了这道“逐客令”,心知已不适合再过多追问,只道:“夫人为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便打扰了,改日我带上茶点,再来与李先生畅谈。”

她脚尖轻转,朝门口走去,然而方跨过门槛,忽地被人叫住,“张大人……”

薛南星回过头,见李远平跟了上来,意外道:“先生可还有何事?”

李远平沉吟片晌,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老师他……他很好,大人无须挂念。”

薛南星听了这话,微微怔了怔,片晌才缓缓笑道:“那就好。”一顿,又道:“只可惜远州路途遥远,公务缠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了。”

李远平后退半步,双手合袖,深深鞠了一揖,“大人有心了。”

薛南星盯着他看了一阵,只觉得这一揖不似揖别,倒像是……隐隐有个念头浮上心底 。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朝院里瞥了眼,见月娘还在原地等着,便不再多言,告辞离开。

她出了书斋,站了一会,不由回头,再次望向那块“远芳书斋”的匾额。

“远芳”……这两个字到底作何解释?

“耿星?”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思绪,“不是说吃茶吗?怎么才一盏茶的工夫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