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修觉寺(2 / 3)

那狂人力大无比,稍息片刻,又突然冲破梁山的阻拦,伸出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攫住薛南星的手臂,撕扯着嗓子喊:“东偏院有神灵,你们冒犯神灵会遭天谴!”声音颤抖,带着不可抑制的恐慌。

薛南星和梁山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直冲脑门。

二人对视一眼,眸中尽是惊疑。

不多时,一位僧人匆匆赶来,箭步冲上来揽住那狂人,温声安抚道:“了能,了能,是我!了悟师兄,别怕别怕,没事的。”来人厚唇圆鼻,模样敦厚和善。

了能见到他,眼中惊恐渐散,情绪平复下来,怔怔地站在原地,双目涣散,如行尸走肉。

那人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垂首向薛南星二人道歉:“贫僧了悟,见过二位施主。方才实在抱歉,师弟了能因患有癔症,常常发狂,言语无状,吓到二位施主,还请莫要见怪。”

薛南星注视着眼前的疯僧,他头顶一件破袈裟,脸上泥水斑驳,仿佛刚从坟墓中爬出,难窥真容,两边手腕各一道血痕,可见皮肉外翻,他竟不觉疼痛。

片晌,她缓过神来,颔首回礼道:“无妨。”心中却仍有些惊恐未定。

了悟未多停留,很快便带走了了能。

……

二人收拾好破败的禅房后,已是戌时。

许是太过疲累,薛南星方一躺下,就听见帷幔另一侧传来阵阵呼声。

外面又下起暴雨,雨点砸在檐顶噼啪作响,极富节奏,如催眠序曲,薛南星蜷紧的手指一松,呼吸渐渐绵长。

忽地,一道闪电划破暗夜。破窗前,一道黑影闪过。

......

翌日,晴空如洗,万里无云。

一夜暴雨洗净了乌云,天空异常清澈。才刚过卯时三刻,天色就已大亮。

薛南星仍在榻上沉睡。

“开门!开门!”突然,门外传来阵阵催促声,重如捶鼓。

她猛地惊醒,一道刺眼的光线射入。

“里面的人快出来!”

声音越发急促,仿佛下一刻就有人要破门而入。

“谁啊?”破帷幔的另一侧,梁山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喊道。

门外突然安静下来。

薛南星擦了把眼角的泪痕,还未缓过神来,又听“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一脚踹开,几人扶刀鱼贯而入。

薛南星抬眼去看,一道刺目的金芒晃得她睁不开眼。她下意识抬手去挡,手臂刚抬到半空却忽的一阵吃痛,待反应过来时,双臂已被人反手扣住,动弹不得。

会痛?那便不是做梦。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绑我们?”梁山一边怒吼,一边不住地挣扎,可显然无济于事。

薛南星侧头避开刺目的金光,紧闭双眼,再睁开,努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倏地眼前一暗,一道黑影挡在她跟前。因着逆光,只得见颀长的轮廓,看不清模样。

他单手一抬,指着薛南星,回过头问道:“就是他吗?”语气漫不经心。

“是,世子殿下,就……就是他。”声音从后面传来,略带颤抖。

沉默一瞬。

薛南星感觉一双眼睛在自己身上徘徊,似窥探,似审视,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行吧,带走。”四个字轻飘飘地落下,眼前瞬间没了人。

下一刻,薛南星只觉双臂被反剪得更紧了,整个人往上一提,被人粗暴地向外拖去。

“我自己会走!”薛南星挣着肩膀,厉声反抗。

“好!料你们也跑不了。”

手上的劲稍微松懈了些,薛南星踉跄几下,稳住步子,被人押解着往院外走去。

薛南星目光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