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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要善终 西飞陇山去 118892 字 1个月前

是为了安全, 或是因为隐藏了他几十天,不可令他出现在阵前而激怒了对面,或是为了什么别的说不通的原因;

总之主帅只将他安排在了次要的队伍, 埋伏在鞑子撤退的可能路线上。或有机会出战,或没有,都要听主将白蓉镜的。

荣清则在另一队伍,还要更次要,更安全些。

白蓉镜也并不比他大几岁。

杨驻景想。

本来看着是很瘦削的一个人——大概比风采青那把病骨头结实些, 不过一眼看去仍是个书生模样。

可是一披上甲,就有了几分儒将风采,有了统帅该有的威严。

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去想:

当年此人在殿试之中,立于圣人面前,是否也是这般从容模样,施施然夺得了魁首呢?

听说他还曾是个一板一眼不通情理的,这几年磨下来也越发圆润了;

逢迎的功夫比之普通官员,可称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使是在英才辈出的朝中, 也能混个中上游。

可见脑子好用的人, 做什么都算不上困难吧。

杨小侯爷胡思乱想着,引马向前与对方的马贴的近了些。

这也并不算冒犯, 他被任了个副将的名头,本就是为了方便随时听从对方调遣;

此时略作商议,正是本职所在。

他低声道:

“那鞑子的国王向来喜欢亲征,不知今天在不在……”

北狄的新大汗虽然眼睛始终盯着南面,日夜磨刀准备着打下来,又在边境不断遣人寻衅滋事;

可是根据探听来的消息,似乎还是个向往中原文化,颇喜欢附庸风雅的人。

一条佐证便是:此人还给自己象征性起了个汉文名字,连下战书都不忘了写上。

具体的他已记不得了,只记得听着不大吉利,别别扭扭,不似人言。

自听说以来,他已拉着荣清笑了几十天,刻薄的话都说尽了,仍觉不足——这些天的交战虽多顺利,可伤亡也是真真切切见着了的。

眼见着几日前还与自己一同谈笑的兄弟们伤了残了挂了彩,他倒觉得能把人活活说死才好!

白蓉镜眼睛往前捎着,余光盯着后面阵型,耳听着远方的鼓角声信号,还要腾出精力来回他:

“应当在阵前。”

“一者旗子陵好大喜功,凡事喜欢冒险;”

哦对,“旗子陵”。

学也不学得明白些,谁家把什么陵啊墓啊的字往名字放?

一看就是可悲的异族人。

“二来北狄讲求贵族上阵,权责同轨,愈是高贵的愈是必要参战。”

“他即便是不想,也会被下属架上来的。”

这是抹黑敌人的说法了,白蓉镜心里清楚。

实际上那鞑子的新主虽然大逆不道,弑父杀兄,却是个向来有英勇之名的;

都说是天上的什么星星托生来的,否则也不会拉的起来那么多拥护者,囫囵混了个汗位坐。

如此名声,又急着确立自己的地位,亲征当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杨驻景哼笑一声:

“若是能把他留在这……”

白蓉镜看他一眼,似乎是觉得这想法有些太过不合实际了,但到底还是认真回道:

“北狄近来已经两次易主,中心地位的家族内部自相残杀,人员凋零……若是再丧一位,估计会更加乱起来了。”

“也就是说能让他们多消停几年了?”

杨驻景不知从哪摸出根草棍儿叼上了。说话间,草杆上唯一的一片叶子跟着上摇下晃。

白蓉镜点头,对这位祖宗下一步的动作有些不太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