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江沅的行李箱,父子俩牵着手往回走,江沅更觉得高兴,他暗暗握紧了男人的手,心里在一阵阵打鼓,生怕这个温度有一刻的抽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表面平静,其实就连刚才故意的骄横都有几分力不从心。手心里的这个温度失而复得,江沅的眼角都有点湿,他差点以为他再也握不住这双手了。
这是他进入大学的第一个月,而在这之前,他们其实已经冷战了很久,一整个暑假都没能说上几句话。本来江辄止都打算帮他申请走读的,可就是因为那件事,他只能离开家,他只能住在学校,他甚至绝望地想过江辄止再也不会见他了……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最不该做的事,他对着江辄止袒露了他私藏最久的心意。
江沅一上车就迅速地把车门关上,动作急切,充满了后怕。他重新握了握刚才还牵着的手,留恋着这个温度,又叫他:“爸爸。”
车门一关上,终于又是只属于父子俩的空间了。江沅努力压制着心底里蓬勃的热意,生怕自己又控制不住,生怕又一次义无反顾,他的眼睛在江辄止身上看了又看,要把这段日子错过的都看回来。爸爸还是那个爸爸,明明什么都没变,只是隔阂出了一股陌生感,把他的喜悦都冲淡了几分。不该是这样,他们是父子,他是江辄止唯一的儿子,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他们更亲密,父子怎么能觉得陌生呢?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又一次回忆那不堪,江沅蜷起手指难受,随即头上就被抚了两下,是江辄止抬起手臂在他头上揉了揉,对他的孩子笑着:“不生爸爸的气了?”
哄小孩一样的,江沅贪恋这个温度,慢慢地点了点头。
江辄止转身坐好,手扶在了方向盘上:“好了,跟爸爸回家。”
他拉上安全带,再把墨镜戴上,他专注开车,眼睛只看着前方,侧面的轮廓立体有型,江沅偷偷地看一眼,再看一眼,再迅速把目光移走。他的心还是不定,在学校里天天等着江辄止,现在兴奋过了又开始害怕。江辄止好像真的恢复了原样,他还是一个好爸爸,一个关心儿子的慈父。所以,是不是就证明,他根本没有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气过了,也就转头忘了。
江沅低下头,下齿咬住了嘴唇。
盼了这么久,回去的路上却只能一路沉默,车开进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江沅的志愿都填在本地,再远也只能在隔壁城市,江辄止当时还笑他是不是舍不得离开家。离不开的,他根本不想离开江辄止。
很快就开到了地下车库,江沅慌忙去解安全带,下车后又是江辄止给他拎箱子,一起乘电梯上去,这时候江辄止才终于开口:“今天来不及做饭了,等会就叫外卖?”
江沅还低着头,只讷讷说好。
“还是宝宝喜欢的粤菜馆?”
“叮”的一声,电梯停下了,江沅忽然有些紧张,他不安起来:“那你还出去吗?”江辄止一向忙,尤其到了晚上就都是数不清的应酬,一会在哪个酒店,一会又去哪个包厢。小时候的江沅总会坐在沙发上等爸爸回来,等着等着睡着了,真等人回来了也不知道,每每还是江辄止带着满身的酒气抱他上床,他又坐在儿子床边叹气,小心地揉揉他的头发,睡梦中的江沅也要晃晃脑袋,主动去蹭他的手。
按下指纹开了门,江辄止在墙上按下开关,看儿子的模样带了丝心疼:“不出去,今晚就在家里陪宝宝。”
江沅毫不掩饰地绽出满脸的喜色,冲动的差点就要扑上去抱他,但是想到那一天的后果,终于还是忍住了。他到底就只能低低地“嗯”一声,然后拖着行李箱回房。
离开了一个月,再回自己房间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江沅放下行李箱就一把扑到床上去,一高兴小孩心性也上来了,骨碌碌地先在床上滚了两圈,果然还是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