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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不可置信地弯起了眉眼——

“你在问一个恶魔会怎么处理他得到的灵魂吗?哈哈哈哈!”他不停地笑着,“你以为我是神话故事里的摆渡人卡戎吗?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有足以过河的金币。”

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打碎了女孩最后一点希望。

旁观了许久的伊里斯挥了挥手,恶魔便失去了意识。

西莉亚得到了她想要的真相,于是那些不久前的纠结、痛苦像是昙花一现的无病呻吟,像风吹上云朵那般全都消散了,她该走了,芭芭拉或许还在等她,运气好一点,她或许至少能知道她的归处、她的故里、她未来的埋骨之地——她父母的坟冢。

“我该怎么谢你,伊里斯。”西莉亚看了过去,灰绿色的眼睛里是破碎的、不成形的凄凉月光,它们碎落在无人在意的沟渠中,一片一片像流泪的冰。

“凡你想要,凡我所有,你都可以拿去。”

伊里斯没有说什么,她的嘴唇依旧是冰冷的弧度,但终是微微动了动,“我知道了。”

等西莉亚来到芭芭拉的位置已经距离芭芭拉的那通电话过去了一个小时。红发女孩只是担忧地看着她,但她怎么也无法在那张过于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多余的情绪。

西莉亚看到芭芭拉让她看的资料了。那两张脸她

刚从恶魔的记忆中见过,一张和她十分相似,另一张有着和她相同的灰绿色眼睛。她飞速地浏览者那些信息。

她的父亲是哥谭一家玩具公司的总裁,而母亲则是声名远扬备受尊敬的外科医生。

或许原本她可以像所有普通的孩童那样快乐而不知忧愁地长大,谈一场带着酸甜的恋爱,长成为她父亲那样给儿童带来欢笑的人,或者她母亲那样治愈病痛的人。

原本应该如此,但可悲的是,她好像没有继承她父亲十分之一的天赋,最终不能给任何人带来幸福。

她没有安逸无忧的童年,在本该玩着各种可爱玩具的年纪她已习惯去骗或者一点吃的或是足以买一两个面包的硬币。

也没能继承她母亲的任何一点可贵的品质,学不会任何关于治愈的魔法,好像生来就该在泥潭里和所有黑暗的东西拼个鱼死网破、鲜血淋漓。

就是那样两个足够好的人用灵魂换她在那个并不好的世界,苟延残喘。就是她这样冷漠、自私、偏执,且总会带来不幸的人从一开始就将不幸带给了他们。

她的心像棉花糖一般被放在冰上、放在火中炙烤,在融化和凝固中将要变成一滩流淌的黑色糖渍,冷硬、脆弱带着发苦的味道。

“谢谢你,小芭。”西莉亚将资料收好便提出告别了。

芭芭拉没有什么挽留她的理由,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光亮处,像是要和空气融为一体,就像那些轻盈的、自由的,将要在海面破碎的泡沫。

西莉亚记住了墓地的位置,但她没有去那里,只是在广场上找了个空闲的位置,和那些停歇的白鸽共享一片难得的午后静谧。

事实上她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也不清楚墓地的方向。或许她该像大多数人那样再买束花,哥谭的出租车司机总会知道路的。但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去,就像被宣判死刑的罪犯或许并不期待执行的那天的到来。

或许哥谭的鸽子也较别处更为胆大一些,大概是见惯了罪犯和义警们的那些风风雨雨对普通的两脚兽生不出一点恐惧之心,它们分外不识眼色地停留在了西莉亚的身边。

并非一只两只,而是三五成群鸠占鹊巢地落在了长椅上。

倘若不是西莉亚长得足够好看,而那些又确实只是鸽子不是企鹅,或许胆大的哥谭人还能猜测一下是不是企鹅人心血来潮换了女装来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