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功夫,萧观都吃完一块鱼肉了。
托宋湄的福,清蒸鲈鱼这样一道简简单单的菜,萧观却还是头一次吃到这样鲜甜滑嫩的肉质。
或许之前也有过,可萧观不重口腹之欲,印象不深。
就显得今日的感受尤为凸显。
宋湄见他动筷,眉头舒展,忙邀功似地问:“怎么样,好吃吧?”
她虽然察言观色的本事差点,可是看人进餐的反应却又十足敏锐。
萧观点头。
宋湄思考几息,又给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碗里。
要不是和萧观相处愉快,她才舍不得在饿肚子的时候,把自己爱吃的让给他人呢。
既然已是夫妻,就该同甘共苦。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萧观嗅觉敏锐,捕捉到了宋湄纠结的神情。
她送过来的这块看起来晶莹剔透的鱼肉,仿佛至上珍馐,舍不得给出去。
不过,她给他夹的是鱼背,也的确是鱼身上最珍贵美味的一块。
他人做出大度举动时,往往表现得不值一提。而宋湄的大度,从她迟疑的细微表情,和慢慢递过来的筷子来看,才是“弥足珍贵的真大度”。
萧观并未推辞,慢条斯理地吃完她的心意。
途中见宋湄频频向他看过来,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他唇角微微上扬,有着不易发觉的弧度。
吃罢饭休整完毕,按理说应该有力气了,可不用再趴着的宋湄,换成了躺着的姿势。
两个四方靠枕被她堆叠在一起,刚刚好斜躺,慵懒又优雅。
萧观喝着茶顺气,对她提起正事。
“明日之后,我便按常上朝班了,你在家中若空闲无趣,可常去琼华堂或其它院子走动。”
宋湄不曾算过时间,听他说明日上朝,人愣了一愣。
“五日休沐,竟这么快么?”
其实当朝婚嫁休沐是七日,是萧观勤勉,自行缩减了两日。
虽说夫妻两个没什么感情,可五日相处下来,宋湄已习惯有他了。
骤然听说他往后不在家,要她一人独处,心里还怪不舍的。
她抿了抿唇,想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话。
“那你忙完正事,记得早些回来。”
萧观点头应好。
和宋湄不舍不同,对于要分开的事,萧观心中是觉得自在的。
这五天和宋湄一起,发生了太多他人生从未有过,也从未见过的情况。
让萧观不太适应。
尤其是自昨夜后,他每每看到她,更有别样的心情。
这样违常的感觉,令他不太习惯。
脱离与她同处的环境,萧观才能找回从前游刃有余,安闲适在的感觉。
宋湄没注意到萧观的反应,她正独自消化呢。
可晚桃她们这些立在一旁的,旁观者清,将夫妻两个截然不同的反应尽收眼底。
这下,萧观对宋湄没有半分感情意动的证据更加确凿。
“在笑什么?”
宋湄看见他终于来了,眼睛亮亮的。
刚才说笑乱动,她脚都冷了。
她冲萧观迫不及待地伸手:“夫君快来。”
萧观一怔,不自在地宽了外衣,上床坐下。
宋湄跟采蜜的小蜂一样,即刻就黏了上来,搂住他的腰身,脚踩小腿。
手炉的暖是暖,可是终会越来越凉。
不如人身上的暖,源源不断,还能持续走高。
有了萧观,她立刻就把铜炉给推到了一边。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萧观在书房忙碌半个时辰,身上仍是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