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雨丝如雾,氤氲朦胧,风一吹过,雨雾从窗棂透入,散发点点清凉。
乌云堪堪遮住太阳,潮湿气息试图浇灭酷暑,却不想被反扑,蒸腾起湿热的潮气。
不多时,雨幕乍歇,府上婢女前来通传,说左相寻她。
宋湄眼神中透露着差异,不是刚说让她闭门思过吗?这么快就解禁了?
上好的云母宣只写了半页,淡淡碎金色做底,呈着清秀娟雅的小楷,是她练习多年的成果。
雨过后,空气是潮湿的泥土气息,地面泥泞,她的裙边沾了脏湿。
“阿耶,你找我。”宋湄偷瞟一眼,父亲的脸色不是很好。
左相声音观得严肃,直截了当的问,“是你让裕王来府上的吗?”
她立刻否认,“当然不是。”
左相放心下来,“不是便好。”
虽说朝堂上燕齐二王斗争激烈,夹缝中的裕王也不湄小觑,才学能力心机手段都不输二王,只是母妃出身不观又早早过世,无母族依靠,难以成事罢了。
“上次我问你是否心仪裕王,你是如何回答的?”
“如今可是改了主意?”
左相择婿三人方方面面都不如裕王,两相对比看不上实属正常,择婿人选她不满意可以换,但不能是裕王。
“不改,”宋湄很是坚定,再度表明态度,“自始至终,女儿对裕王无意,绝不喜欢。”
“今日女儿只是在乘凉,裕王突然闯进来。”她瞥了眼父亲的神色,继续说道:“女儿不知他所为何事。”
“阿耶自然相信你,他是皇子心思莫测,你若对他无意,便与他保持距离,更要早点定下婚约为好。”
“女儿知晓,女儿从未主动与他见面,都是偶遇。”她迟迟未定,是因为觉得,嫁与那三人虽然可以平安度日,但总是少了些心动欢喜,毫无感情的婚姻,她不知道该如何维系。
“偶遇,怕是不尽然。”
左相心思百转,语气陡然变调,“我倒是一直小瞧了他。”
其实她一直很好奇,为何父亲对裕王有偏见,前世她心仪裕王父亲就很不满意,与皇家结亲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他却避之不及。
“阿耶可是不喜裕王?”
左相缓步述说:“他身为皇子,命格贵重,婚嫁择他,你若是压不住,便会遭到反噬。”
“阿耶是为你好。”
“女儿明白。”前世没听话落得丧命下场,今生她吸取教训,势必得离他远远的。
只是这人总是无孔不入,总是能遇见。
左相递给她一封请柬,“这是刚才宫里送来的四时宴的邀请函,你阿娘身子不适,需要静养,这宴会就你自己去吧。”
左相多嘱咐一句,“记得,离裕王远一点。”
早在前世她毫无生机倒入血泊时,他就已经疯了!
什么金尊玉贵的亲王,他就是个可怜的鳏夫!
重生后他种种作为,皆是为了再续前缘,若不是怕吓到她处处收敛,早在二人重逢那日,就恨不得将她抢回家中,圈在他三尺之内,日日相对。
周遭寂寂,只有穿堂风过卷起树叶的沙沙声,蝴蝶振动翅膀落在花蕊,优雅的品着花蜜。
见萧观半晌没有言语,宋湄心里不免打鼓,虽然他现在表面还只是个不受宠的亲王,但来日将是雍朝之君,得罪了未来君王,身家性命难保。
左相瞥向身后的眼神微沉,告罪道:“小女无状,裕王恕罪。”
“无妨,本王一时迷路,误闯此处,还望左相和宋娘子见谅。”萧观视线落在他身后风卷起浅色的衣角,黑眸幽幽,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左相开口,“府内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