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肯。”郑同舟回答道。
“他交代犯案动机了吗?”萧观又问。
“没有。”
“你不愿?”若是两情相悦应当是欢喜极了,但观察她郁郁神色,倒是十分烦忧。
“不愿。”她一直视静和为闺中密友,心事自然会与她说,“非常不愿。”
宋湄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他很好,可我就是不愿。”
“他好与不好与你喜不喜欢没有必然联系,不是一个好的人,你就需要喜欢。”静和这话说的温柔而坚定。
“我只是担心,”得了静和的支持,她仿佛有了些底气,只是双手交握紧紧扣着,掌心浸满汗水,有些害怕,“可他毕竟是裕王,若是……若是去求了陛下圣旨赐婚,那边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前世如此,怕今生故技重施。
“能和我说说,为什么不愿吗?”静和见她面色为难,又露出惊恐的神色,定是另有隐情。
宋湄踌躇再三,重生一事本就毫无根据,她若是说前世发生种种,而且事情涉及储君之争,怕是会吓到她。
“那日在疏桐院晕倒,我曾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我对裕王一见钟情,抛下女儿家的矜持,对他穷追不舍,后来他应是被我的执着真心打动,让我如愿满心欢喜的嫁入裕王府。”
宋湄说完这话,找出手帕攥在手里,擦掉手心的汗,趁机偷看了下静和的神色,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你喜欢裕王?还想嫁给他?”静和眼睛刷的一亮,惊讶的神色溢于言表,“那你继续说说,你嫁给裕王后是什么样?”
见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定是想歪了,宋湄无奈纠正道:“是梦里喜欢裕王,是梦里嫁给裕王。”
静和顺着她的话说,笑着附和,“是是是,是梦里。”曲宋池畔叫喊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三人放下茶点站在窗边,宋湄还是像没骨头似的倚在美人靠上,白皙纤长的颈泛起莹润的光泽,金色阳光的映衬下,肌肤白腻如瓷。
“濯雪,月娘,你们看,一直领先的九号船怎么忽的慢了下来,反倒是旁边的十一号船追了上来,好像要把九号超过去了!”静和县主指着池中说道。
十一号指挥有素,齐心协力,动作整齐划一,看起来颇有反超的倾向,九号那边跌了鼓槌,敲鼓之人赶紧拿出备用鼓槌,努力稳定节奏,但不难看出已经有些乱了。
十一号龙舟反超的一瞬,曲宋楼爆发了巨大的气馁声,呼号叫骂声瞬间而起,一小部分人开始胜利的欢呼。
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十一号一举拿下本次比赛的魁首,在终点处欢呼着。
这场景很熟悉,宋湄忽然想起,关于这场龙舟赛,前世在曲宋楼是有赌注的,当时确实是一支冷门的龙舟队得胜,就是十一号。
早知道她就去楼下个注了,还能小赚一笔,真是懊悔。
“真是精彩。”秋月眸中感慨万千,不禁感叹道,“多谢二位娘子盛情邀请,不然月娘怎么会有几乎看到如此精彩的比赛。”
她自从和家人走散后,寻亲未果,反被卖到扬州当瘦马,辗转流落多人之手,最后被卖到长安,被花满楼的老鸨买下,成了名满长安的都知娘子。
自从深陷贱籍,她就像是商品一样被人买来赠予,男子觊觎她美貌,女子妒忌她招风,从未想过有能有人真心待她,十几载颠沛流离,最后竟在长安贵女眼中看到真心。
“月娘,怎么又开始客套了?”静和县主道。
秋月真心道:“我是真心感谢,若不是县主创办明礼堂,我恐怕穷极一生也无法再踏入学堂。”
“我当然知道你是真心,我们也是真心待你,这话以后莫要再提。”静和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