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觉得殿下喜欢她?”严嬷嬷不禁问。
“虽然和那一位比不得,可男人么,愿意常来过夜,再愿意花点心思,那就是喜欢了。”
说着,李嬷嬷突然想到:“我的姐姐,你不是在想,殿下是只看她的脸,还是对她已经有了真心吧?”
“那怎么会!我又没昏了头。”严嬷嬷立即就说。
换了处隐蔽些的地方,严嬷嬷半吞半吐:“你看,江娘子怎么就那么凑巧和那一位生得这么像,偏又姓‘江’,别说殿下,就是你我,难道就不疑心,她是康国公府专养出来……对付殿下的吗?”
“你是——”这话还算直白,很快,李嬷嬷就领会了她的深意,“你是说,殿下明知她或许不妥,还这样待她,怕是,不单单看在脸的份上?”
她又紧接着问:“你是怕,殿下万一真上了心,将来若有什么事,又要伤心?”
严嬷嬷艰难点了点头:“哎……”
陪她愁了好一会,李嬷嬷突地一拍手,低声笑道:“我看,你是多虑了!”
“别说她还不成气候,算不上什么,就是她哪日封了孺人、侧妃,难道那时她还没有孩子吗?”她轻松起来,“女人嘛,有了孩子,什么不能为着孩子,还怕她心向原来那边?看殿下这么来着,至多二三个月,她就该有了!”
严嬷嬷听着,眉头是松了些,可她心里仍有疑虑:
世间的女人,大多是可以为了孩子拼上性命,就比如康国公府的仇氏,为了女儿过得高兴、舒心,连皇孙都敢戕害,可人世总有例外。为人父母,不在意孩子的也不在少数。
比方后宅争斗,女人伸手向对方孩子并不罕见。可只要不是孩子也一并惹了男人厌弃,对自己的骨血,男人大约也总是还有两分怜惜。除非天家宫内,牵扯到皇位大统,少有说贬逐了母亲,便连孩子一起逐走的,更别说亲手要了自己孩子的命。
可他们殿下,不就对先王妃怀的男胎,毫无容情吗?熟悉的腾空感。
依旧是被单手抱起来,放在锦被上。
但不同的是,萧观俯身下来之前,先移走了床头的灯。
床帐垂落,黑暗合拢。
那双手覆上来的时候,宋湄已经预想到了即将到来的快乐。
李嬷嬷点了碧蕊和雪信跟随出门,又问是否要传软轿。
宋湄笑道:“我是想走一走,认认府里的路。嬷嬷们忙了这一上午,也可以歇歇了。”
李嬷嬷忙笑道:“不过走几步路、说几句话罢了,有什么累的?若换个日子,我就躲懒儿了,今日却是娘子头一回出门,我不跟着也不放心。娘子若都好了,咱们这就去吧?”
于是,来萧观府才不过一日,宋湄就再次见到了院外的世界——虽然只是云起堂的院外。
宋湄入府时,走的是萧观府的东门。从东门入内,是一条极宽的南北夹道,连通西门,恰好分隔了前殿与后宅。
夹道正中向北,便是后宅的中心,王妃的大殿,宁德殿。
云起堂在后宅东侧。那便是入府第一夜,就在关心自己的名位了。
一碗饭终究有限,宋湄终于吃下了最后一粒米。
她磨蹭着,还想再添半碗,又怕萧观尽了兴,她还没放筷子,让他觉得耽误了时间。
手边酒杯满着。她端起来,假做抿了一口,借机悄悄看一眼身旁。
可萧观就像侧面也长了眼睛似的,竟又同时看向了她。
“殿、殿下……”杯中酒气辣得宋湄声音发哑。
“江氏。”萧观皱了皱眉,改口叫她,“宋湄。”
“殿下?”宋湄放下酒杯,转向萧观正坐。
“不必这么紧张。”她没想到的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