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告诉江漓了吧,霍知休决定。
“我知道了。”青年低垂着眉眼。
见此,霍知休也止了声,无奈叹口气后出了房间。
房门被他带上,屋里只剩青年一个人。
房间内的布局早就被他不动声色又重新扫视了一遍,这里没有监控,也比较安全,前一晚住在这里,他留下了属于自己的气味,绷直的脊背因此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他脑子很乱。
脑子混乱不清晰,仿佛弥漫着层层雾气,与此同时,身体也像是被人完全抽走了力气。
刚才那两人将他安置在床上,还好心调整了适合他的温度,为他盖上了一床柔软至极的棉被,他翻了个身,就像跌进了棉花里。
棉花的细致与轻盈他现在无法感受,脑子里一瞬间多了好多好多东西,这切切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又陌生得如同在别人身上发生的经历让他头昏脑胀,迟迟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江漓……”
他努力梳理着自己的思绪,眼前走马观花闪过好多人的身影,而最让他心颤的,是不知不觉间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
青年的脸苍白如纸,深陷在床褥之中,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汗珠又从他额头显现,最后将被褥打湿,晕染开一大片深色痕迹。
……
江漓在病房里待了很久都没出来。
莫白锦抱臂,盯着闭合的房门忍不住念叨,“怎么老大还没出来?”
“可能是那老登不怎么配合吧。”程浪说,他正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打游戏,闻言没有一点儿担心。
旁边两人没理他。
正疑惑着,程浪分神仰头去看,一抬头,正是脸色冷得要死的江漓。
手一抖,小巧的游戏机就砸在地上,顿时黑了屏。
程浪此时也顾不得游戏机了,一个弹射起身,行礼道,“老大。”
后者的目光落在地上。
“哪来的?”江漓拧眉。
这是上次她让人送到宋槿声那里的游戏机,江漓一个个亲手暴力拆开检查过,记得很清楚,怎么几天不见,这些玩具竟然跑到了程浪的手上。
“报告!这是上次——”
程浪才开口,江漓就叹气打断了,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惫,“算了,最近没精力管你。过两天和我打一场,没进步的话,就一个月全封闭式训练。”
解释的话于是卡在喉咙里,程浪仰着头再次行礼,“是。”
旁边莫白锦吴鹏两人纷纷忽略了他的求救信息,一人一边跟上江漓,问,“老大,我们现在去哪里?”
“进行二次审讯吗?”
江漓摇摇头,“不审了,带我去关押的地方看看他们吧。”
来到阴暗潮湿的地下囚室,江漓再一次见到了这些人,那天让她一再感到奇怪的人。
她当时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奇怪,但现在看着他们警惕害怕的眼,忽然就想通了不少。
他们的眼睛很干净。
关押他们的地方虽然不见光,也潮湿,但并不是什么关押过凶吉恶煞犯人的地方,没怎么见过血,更没有那些江漓等人常用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刑具。
在囚室里面,算是不错的环境了。
莫白锦三人安静地跟在身后,这里的守卫除了给江漓行礼之外也目不斜视,没有其他的反应,江漓便自顾自沿着走廊往前走着。
这里的人有一百来号,关押时根据年龄性别简单分了类,除了有武力值的人员之外,其余都三三两两地关在一起。
囚室里只有一个小卫生间,以及一张临时摆放的木床。
他们基本都坐在那里。
惧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