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听话就跳。要是安鹤,绝不会相信自己“我接住你”的说辞,此时高低得跟她掰扯几句。
骨衔青想了想,觉得无趣,独自走在前方:“跟着我。”
她只用命令的口吻,这才是跟一般舱茧交流的正确方法,而不是像安鹤和拾荒者那样,跟薇薇安讲道理。
没有道理可讲,她这一趟带上薇薇安,只是怕出现变故,如果情况真的很糟糕,薇薇安得帮她杀人。
骨衔青前进的速度很快,黑暗中到处都是裂缝,异常的树根比最坚硬的钻头还要可怕,它们可以轻易找到土壤最薄弱的地方,扎根,膨胀,蔓延。
树根上,残留的红色菌丝还在蠕动,骨衔青往后瞥了一眼:“从这里开始,戴上面罩,不要吸入孢子。”
薇薇安不会感染骨蚀病,但那些黄色孢子,对舱茧而言很“致命”。
最主要的是听话会致命,薇薇安毕竟不是安鹤,骨衔青想。
她们穿过无数的缝隙,最初是石板,接着两边变成了潮湿腥臭的泥土,遇上过不去的地方,骨衔青就从背包拿出铲子。
她带的工具很齐全,并且十分熟悉这里的地理位置。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树根上的菌丝突然密集起来,这里离巴别塔已经很近了。
在一个狭小的关口,虬结的树根和菌丝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骨衔青停下脚步拿出一把折叠砍刀,拿在手中晃了晃,这些树根不是特别粗壮,砍掉就能通过。
但是,骨衔青瞧了一眼树根上的菌丝,把刀递给了薇薇安:“你来。”
薇薇安有些诧异:“我吗?”
她以为骨衔青会自己动手,毕竟大人的力气还是要大很多。
骨衔青并没有解释,只是点头示意薇薇安快点行动。
在薇薇安动手的间隙,骨衔青皱着眉看树根上的菌丝,捏了捏手心。很痛,之前捏爆菌丝的手掌里,有一道很深的灼痕。该死,她的骨头上可能也留疤了。
骨衔青突然开口叮嘱:“对了,待会儿你先在暗处不要出去,等我给你信号,你就努力使用你的天赋。”
薇薇安的身份敏感,如果闻野忘还活着,不能让她们碰面。
“什么信号?”薇薇安问。
骨衔青抱着胳膊思考了一会儿:“小羊羔,当我喊出这个词的时候,动手。”
“那是什么意思?”薇薇安懵懂地问。
“没什么意思。”骨衔青淡淡地答,她在想,安鹤会不会比她先到一步?
薇薇安哦了一声应下,砍刀砸在树根上,发出重重的“咔嚓”声。
……
“咔嚓——”
轻微一声响,最后一个密封舱的门,也悄然打开。
闻野忘狂乱地抓自己的脖子,原先被外物刺激过的后颈让她总想伸手抓挠,总觉得菌丝已经钻了进去——她已经知道,是菌丝侵入这片地底。
身后,培养皿的玻璃已经被树根包裹挤压,直至碎裂,培养皿中的神血好似获得自由一般,不断地分裂,流动。
空气中到处都飘荡着黄色孢子。
闻野忘只期望自身的免疫系统不要那么卖力工作,她还不想因为对黄色孢子的排斥反应,而自行暴毙。
又是一声咔嚓。
最左边,早已被侵入的密封箱突然传出动静,整扇门被从内推开。
闻野忘回过头,呼吸一滞,箱体里,一个早已成型的人形生物默然地睁开了眼睛。
舱茧,活了。
那双淡粉色的瞳孔像是久不见光而形成的褪色,连带着睫毛和眉毛都呈现出一种浅白。箱中包裹着舱茧的血丝早已被替换成了菌丝,黄色的孢子充盈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