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碰了碰齐满米的肩,给他介绍说:“这是我和老王的朋友,许昌,因为从小长得就胖,所以我们把名字给他倒过来了,叫‘冒冒’。”
齐满米睫毛动了动,点了下头。王垠丘知道他八成没听懂。他倒了点酒在桌面上,写给齐满米看说:“‘昌’是这么写,然后‘冒’字这样写,是不是像发福了?”
齐满米眼睛亮了下,朝王垠丘点头。王垠丘随手把啤酒水顺到了地下,又转头去跟冒冒讲话。他们谈得天,齐满米半听不懂。他捧着自己那只透明塑料酒杯,抿一口啤酒,又抿一口。酒非常苦非常难喝,但王垠丘靠在塑料椅上,端起来跟老乔碰一下,然后就能倒下去半杯。齐满米学他,干了半杯,差点吐出来。
中间,王垠丘起身跟老乔到街口去抽了只烟,再回来的时候,齐满米半撑着自己的头,嘴里讲着什么方言。林巧儿凑过耳朵去听,听不太懂。王垠丘推了下齐满米,说:“哎,别真醉了。我们先回了,我明天还上班。”
齐满米忽然立起头,手油光光地抓住王垠丘的手,问:“我的名字怎么写?”
王垠丘嫌恶地把手抽出来到处找纸,齐满米又扒住他的裤头,叫着:“我的名字,写给我看一看。”
桌上其他人都笑起来。齐满米整个人红得跟红豆年糕似的,死黏着王垠丘不肯放。王垠丘终于不耐烦,转头拽开了他的手,推了一把。齐满米感觉内脏搅了一下,吃进去的小菜混着酒统统吐了出来,吐在了王垠丘裤管上。
老乔和冒冒到底和王垠丘做了那么多年朋友,当下先扑上去拦住了王垠丘快要举起来的手。然后推着他进铺头冲了下裤子,再把他跟醉昏过去的齐满米塞进了老乔的面包车。
第二天,齐满米晚上才开工。城中心的富豪大酒店有婚宴。他靠在老乔的面包车里咬手指甲。老乔看了他一眼,齐满米今天穿着亮皮小短裤,腿还岔开着坐,撑着自己的手在那咬手指。老乔问他:“昨晚王垠丘没怎么你吧?”
齐满米嘴撇下去,声音紧张地说:“王老师特别生气。”
老乔笑说:“他肯定特别生气啊,他那人有洁癖你没发现吗?‘洁癖’知道是什么吗?”
齐满米摇摇头。老乔还没解释洁癖是什么,车子已经开进了富豪大酒店的露天停车场。齐满米跟着姐姐们下车,又补了下妆,然后进了宴会厅。
他那天一直跳错动作。好不容易跳完一只舞之后,被老乔拎下了台。他让齐满米站在酒店外面稍微吹吹风清醒清醒。齐满米靠门口的石狮子站着,呆呆盯着对面街“第十百货商店”的招牌。
有个客人出来又进去了两三趟,终于凑过来捏了下齐满米的肩,问道:“美女怎么站这儿不动啊?”
那人开口说话,喷出来都是酒气。齐满米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眼,想说话,但是舌头打着结。那个男人抬了下齐满米的下巴,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脸,笑眯眯地说:“你长得真漂亮啊。”
齐满米伸手推开了他的手。男人干脆把手搂在了他肩上。
齐满米刚顺好了舌头打算开口说话,男人肩头那只手被人打掉了。王垠丘推着自己的自行车,皱着鼻子问说:“你谁啊?”
男人叫道:“你谁啊!”
王垠丘说:“他我老婆,你说我谁啊。”
男人噎了一下,摆了下手嘀咕道:“我当是谁呢..有什么了不起。”
王垠丘捏着自行车把手,冷着脸跟齐满米说:“先上车。”
齐满米坐在王垠丘的后座,还穿着亮皮小短裤,假长发在晚风里呼呼飘着。王垠丘边骑车边嘟囔:“老乔打电话到门卫室劈头盖脸骂我一顿。怎么又成我不对了...”
齐满米半搂着王垠丘的腰。风扑过来,有王垠丘身上的肥皂香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