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阿宝靠在食堂斑驳的黄色门框边,透过闷闷的雨帘,看见王垠丘走进对面大楼的校长办公室。
王垠丘承认,结婚是假的。那个男孩也是被他逼迫的。他抬头,睁着整晚没睡的眼睛说:“一开始只是为了要房子。然后跟他住在一起,我又有喜欢男人的精神疾病,所以后来就也有...”
校长看着他问:“所以谣传你和他还有不正当关系也是真的?”
王垠丘垂头看着自己的手,说:“算是吧。他是受害者。”
梁阿宝不知道这些办公室的谈话后来又是怎么传出来,传出来之后又在轻工学院每个人的嘴巴里咀嚼吞咽一遍,然后被吐在地上。校长和王垠丘说:“学校是肯定会严肃处理你的事,不是收回房子那么简单,你知道的吧?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先治病。”
王垠丘愣神看着校长办公室侧柜上的花瓶,里面空空如也。他有点惨然抬头说:“好。”
梁阿宝后来在春晓苑楼下还看到过几次王垠丘,在他还没被精神病院的车拉走之前。他打包了两只行李袋交给一个朋友。老乔把行李袋扔进车后座,带给齐满米。老乔和齐满米说:“明天一早乔哥给你买火车票,你先去找巧儿姐的一个表姐安顿下来好不好?”
齐满米看着地上的行李袋,没有碰。从派出所出来,老乔就把他带回了自己家。齐满米整晚整晚不睡,哭着问老乔:“王垠丘是不是很生气?他不让我回春晓苑了吗?我能不能打电话给王垠丘...”
齐满米盯着自己的行李,眼泪又簌簌地落了下来,他说着:“乔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只是想回办公室拿我的花瓶...我不知道会这样...”他大哭起来,“我想见王垠丘,乔哥...”
老乔沉默了良久,垂头看着那两只巨大行李袋,忽然说了声:“对不起。”
一开始是因为他那个荒诞的提议,才把王垠丘和齐满米绑在了一起。现在他的兄弟会被他害得去坐牢还是去精神病院也不知道。但是老乔去拿行李的时候,王垠丘还是穿得干干净净的,把行李递给他,冷静地说:“送他出城吧,这里的事,我看着办。”老乔看着王垠丘。他总觉得王垠丘的冷静仿佛预谋已久。
第33章
老乔拎着袋子,欲言又止道:“王垠丘,齐满米...”
王垠丘好像突然头疼了一下,皱起眉,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沉默了会儿,忽然说:“老乔,我感觉这一年像做了一场梦。做梦就没有不醒的道理。”
齐满米仍旧哭着,蹲在自己的行李边上。老乔只好说:“要不你也当做了场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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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深夜,齐满米拖着自己的两只大行李袋,硬生生把袋子拖回了春晓苑。他外套里还放着春晓苑的钥匙。齐满米打开房门,侧柜上的琉璃小灯亮着,王垠丘躺在沙发上,窝在被子里看小说。一切都还是寻常温暖的样子。
王垠丘听到开门声,抬起身子。齐满米的眼睛一下又红了。他哭着说:“哥,对不起...”
王垠丘看着他,没有过去,也没有说话。齐满米走过去,王垠丘像被针扎了一般,站起身,推了他一下,说:“你怎么还没走?”
齐满米绞着自己的两只手,尝试着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解释:“当时,我只是想去拿回我的花瓶。哥,我想给你看看我买的花瓶。我不知道派出所的人在那里。我真的对不起,我...”
他笨拙又努力地解释着,一着急,说话又带满了方言口音。杨杜鹃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王垠丘打断了齐满米的话,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拎出了春晓苑的房门,说:“赶紧走吧,不要再来了。”
齐满米差点被自己的行李袋绊倒。他和王垠丘的四目相对的时候,分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