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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隙,到处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形容憔悴的短发女性就倚靠在窗边,一遍遍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手臂犹如枯瘦的干柴那般,看上去一捏就能掉下渣来,向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眼中没有半分不舍与温情,心里想必也装满了纯粹的利弊得失。

“这孩子刚开始需要大量营养,牛奶是不供应不上的,你要把这点告诉那个老爷子。可不能我养育了这么久,结果出生后反而夭折了。”

羂索所指的营养,是指寻常婴儿无法消化的肉粥与蔬菜,以及,不少的药材。

但虎杖悠仁因为改造,拥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身体素质,他的肠胃和牙齿已经是可以容纳这些了。

而当时的我回答了什么呢?

说实在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也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就是了。

总之,在羂索的预产期内,虎杖悠仁诞生了。

留下来的那十几天,虎杖老爷子不让我和虎杖悠仁接触,也不会和我主动说话的。因为他知道,夺走他儿子与儿媳的人,就隐藏在我背后,随时可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孙子的身上,我也乐得清闲,留下便签,扭头就回到客房里待着。

后来,在虎杖悠仁出生的第十五天。

我收到了羂索发出的新指令。

就在我收拾好背包,准备从大门离开时,突然,属于婴儿的那个房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紧接着,我听见虎杖老爷子匆匆忙忙踩着拖鞋,从二楼走下来的动静。

……据说能放声哭闹的孩子,都是有恃无恐,知道自己发出声音就能引来关注。

若他见识过那些在阴暗角落里肆意生长的事物,就不会哭得这么响了吧。我近乎无情地这么想着,但也不知道羂索打算什么时候用他,又要用他做什么。

也许是更可怕的展开?这么想着,我觉得自己有点开心了。

砰咚。

思考期间,还没闭合的大门内传来了有什么重物摔倒的声音。

数秒之后,老人低声的哀嚎和孩子的哭声夹杂在一起,令人相当烦躁。

站在门前的我冷漠地翻开手机,打算直接用呼叫救护车的方式把这件事收尾,可襁褓里的虎杖悠仁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哇哇的哭得比之前更大声了,我从没想过那么丁点大的小人,能发出这种仿佛能掀翻整个屋顶的穿透性声音。

这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

我反正不信。

那个时候的我气冲冲地折回虎杖家,奈何自己的手臂也没几分力量,等把虎杖老爷子安顿到沙发上,就已经错过了集会时间。

在我还皱眉琢磨要怎么避免被羂索惩罚时,房间里还回荡着恼人的哭声。

我很生气。

来是想用块抹布堵住他的嘴算了,可当我拿起抹布,发现它几乎能把婴儿的脑袋整个蒙起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找来找去,还是找了个奶嘴给他塞进去。

耳膜清净的那一刻,我如释重负,明明没做什么,却觉得这比羂索交代的任务还累。

而小家伙躺在那里,伸着两条白白的短胳膊对我咿咿呀呀。

我瞪着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不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羂索可别把他接过来。

我讨厌闹腾的小孩。

也讨厌年龄比我还小的小孩。

最最讨厌的还是满足以上条件的小孩被羂索带走。

十三岁的我这样想着。

而三年后,在我完成彻底改造术式,面不改色看着里梅将宿傩的手指喂进临时容器的口中,心底想着的是——还是这些千年老妖怪最会惹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