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吞吞地,摇摇晃晃地撑地爬起来,“你在想什么事吗?是肚子饿了吗?”
“今天由我来做晚饭——鲜虾馄饨、红烧牛肉、皮蛋瘦肉……你喜欢哪种口味的方便面?”
我:“……”
她一步一摇地走到我面前,双手放在我的肩上,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说起来,我最近还买了小鸡炖蘑菇的口味,听别人说鸡肉应该更有营养,你——”
在她继续说下去之前,我默不作声,低头扑进这个熟悉的怀里。
“你的表情很奇怪,裕礼。”女人反手搂住了我,“你不喜欢鸡肉的味道吗?还是说——呃?”
噗嗤。
那张温和坚定的脸,在看见我把咒具插入她心脏的位置时,被不和谐的惊恐取代。
“我只是心情有点不好。”我放轻了声音,手上的力道更用力了一点,“要挑片段,你这家伙是不是该给我挑点温馨的回忆?”
现在的这个走向,我只能想起她之后在碗里给我藏硬币,说是为了让我获得好运,结果我差点整个吞下去被重新送到医院的微妙过去。
短发女人的脸孔在变化,频频闪烁着咒灵扭曲的五官,我反手一拉,把
创口割得更大更深,冷漠地说:“不对,这么近距离一看,我更生气了。”
“她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没出息的表情。”
“死的时候也没有。”
——据说见到精灵后,就能与已逝之人的灵魂重逢。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被诸多灵异爱好者所追捧的这则传闻,可看着顶着逝者脸庞的咒灵努力求饶,却只是真真切切感觉到想笑。
纵使拥有类比人的智慧,类比人的知性,这些诅咒果然还是一点都不懂人类。
几乎没有犹豫,我胳膊一扬,血花四溅。
那个多年没有再见到的幻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咒灵还在地上打滚的残骸。
做完这一切,我擦掉溅到脸上的血污,随即回头看向被我拉回安全地带的男孩,他的目光怔怔盯着咒灵开始消散的身姿,低低说道:“……好神奇,无论怎么看,都是很像亚纪的脸。”
“那不是你的朋友,只是诅咒骗人的把戏而已。”我直接无情打碎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要从诅咒的身上寻求安慰。”
松山岚:“……”
松山岚嘴唇动了动:“我知道,亚纪不会做出那样的表情。”
因为身体很虚弱的缘故,他双手撑地坐在地面,本来就是没有任何训练痕迹的普通的人,被附身那么久,只是一时没法爬起来,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这个男孩看着自己处于脱力而不断发抖的手,显然对之前那些事显然还记忆犹新。
“你是没有无论如何都想再见的人吧,所以不明白,能再见一面……哪怕是虚假的,也让人忍不住为此欢喜。”
我:“……”
本来就处于心情不太好的阶段,听见这句话,我觉得我没用自己的拳头礼貌问候他的门牙,已经是非常有涵养的体现了。
尽管能理解他现在的想法,可理解归理解,不等于能认同。
我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手里的咒具,最后还是没克制住,抬起巴掌,“啪”的一声,把之前揣在怀里的一样的东西打在他的脑门上。
那是一枚被串在项链上的可移动数据存储磁盘。
虽然我还没有确认过,但毕竟是从田下阳介的身上搜刮出来的,光是从当事人小心谨慎到贴身挂在脖子上的这点来看,里面肯定是他迫害学生的影像或照片之类的东西。
一个需要用各种录像存档来胁迫学生们的人渣,他之所以会特意带过来,意图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