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举到一半,一下想起上次被男人硬邦邦的臂膀重创的经历,又?犹豫地滞在半空。

宗锐气音轻笑,主动递出一只手到女孩面?前?。

商羽也不客气,空中的手径直落下,“啪”地重重打?在男人手心。

下一秒,打?人的巴掌还没收回来?,就?被牢牢捉住。

宗锐握着女孩的小手一起落下,扭头朝露台方向?示意:“坐下说?”

商羽睫毛颤了颤,很轻地“嗯”出一声。

被握住的手好像被抽掉了骨头一般,就?那么一点不反抗地,软塌塌地任男人牵着……

牵着人走到露台,宗锐松手,拿过热水壶里面?烧好的水早凉了。

重新将壶通上电,他?偏头看量取茶叶的女孩:“真想纹身?”

将取出的茶叶放进紫砂壶,商羽轻声开口:“刚才看你?那些照片的时候,突然就?觉得……纹在身上的图案要是能够让人重新认识,或者说审视自己,那纹身确实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大概,是男人的那句“刺青是让灵魂显现在皮肤上”触动了她。在这个充满犹豫与迷茫的毕业季,商羽也很想看一看,自己的灵魂会?是什么样……

听完女孩的话,宗锐没说话,深幽的眼注视她顷刻:“你?要这么说,就?得先跟刺青师好好聊聊了”

他?坐下来?看着她,笑得浑不吝的:“这肌肤之亲之前?,咱先谈谈心。”

“肌肤之亲”这样的词暧昧得让人误解,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毛病。

商羽在男人对面?落座,有点茫然地摸了下额角。

“好像……也没什么说的。”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觉得我挺无聊的。”

不像他?一样能讲出浪漫动人的父母爱情,也不像他?一样去过那么多?地方,尝试过那么多?可能性。

唯一一点特别的经历,大概就?是早早知道自己不是家里亲生的这件事。

可这事关系到家人,不好随意吐露;况且她自己也不清楚来?龙去脉自有记忆起,她就?在这个家了,对生身父母毫无印象。

奶奶说等到了时候会?把一切都告诉她,也不知道“到了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谦虚了啊商小姐。”宗锐拎起烧开的水壶,“您那一夜爆火吴苏城的经历,拿出来?都够唠一阵儿了。”

商羽笑了下,伸手接过男人手里的热水,开始泡茶。

依旧跟上回一样,一举一动皆优雅,观赏性十足而不自知。

宗锐定?定?瞧着那只被自己牵过的小手倒出汩汩细流,主动挑起话头:“你?打?小就?开始学评弹?”

“嗯。”商羽点头,“我爷爷奶奶那辈就?是评弹手艺人。四岁开始吧,奶奶就?教我弹琵琶,唱词。”

宗锐盯着她山根上的一点红:“那你?喜欢么?”

商羽歪头思忖两秒,确定?点头:“喜欢。评弹是我坚持的最久,也最想做好的一件事。”

“之前?去京北”她指的是和男人同一航班回来?那次,“也是想去找剧院的老师取经。不过……”

商羽眉心蹙起来?:“没有你?说的那么强烈的喜欢就?是了。奶奶让我学,我就?学了;爸爸让我登台,我就?登了。”

“从?小到大,我的事情家里都会?帮我安排好,我也就?按照他?们说的做……”

是不是就?因为如此,因为她一直以来?都听家里的,所以父母便觉得,她的整个人生,也该听由他?们掌控?

包括那桩她从?来?不情愿的荒唐婚事……

“懂了。”宗锐打?出个响指,“我小时候人嫌狗烦那几年,我妈特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