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么没发现,“宗先生”这仨字,听着这么顺耳呢?

茶杯在男人掌中慢悠悠转过一圈,他眸光浮动。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他眉眼深邃,瞳色却淡,直勾勾看人时,像要把人刻进眼里。

对视一瞬,商羽便立刻偏开眼。

“商羽。”

简短二字,不愿做更多说明。

可男人一下便明了其义:“商弦切切,羽音铮铮”

他瞟了眼桌上的琵琶,回眸又看女孩,唇角噙笑:“人如其名。”

商羽睫尖颤了下。

心口也是。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宗锐放下茶杯,手抄进外套内兜中。

带出一朵栩栩如生的木桔梗。

“院儿里捡着的。”长指抚过簪头,男人两手架起木簪,朝向她,“物归原主。”

他唇边噙上一点笑:“商小姐。”

“……”

商羽眼眸微动。

“谢谢。”

徐步走到桌前,她抬眸接簪子,指尖再次触到男人的手。

肌肤相接,四目相对。

她忽而笑了。

“也谢谢宗先生,这次没把我的东西给别人。”

《情探》

帕加尼超跑在人行道前刹停。

成茂手搭方向盘,目送手拎小篮的阿婆慢吞吞过马路。

路边,两个撑伞的姑娘立时迎上来,要买阿婆篮子里的茉莉花。

阿婆赶紧捡出两串茉莉花手环,喜笑颜开地给姑娘们戴上,边戴嘴里还边念叨:“今生戴花,来世漂亮……”

这也算吴苏一景了。

来玩儿的姑娘们都喜欢买两串茉莉戴手上,江南便赠他们一路香气。

看着戴花的姑娘走远,成茂笑笑,索性靠边停车。

车窗落下,他抽出根烟来,往后视镜瞟了眼。

得。还是那副死样。

人从上车就没怎么说话。

那张脸更是比这破天儿还阴。

“怎么茬儿呢我的爷?”成茂拖腔带调地问,“人没把你招待舒坦啊?”

宗锐没吭声,琥珀眼出神地盯着路边卖花的老奶奶。

思绪却游回几天前

要不是今天这茬,他早忘了在他房里莫名其妙脱衣服那姑娘。

更不会想到,原来那个时候,那里不止他们两个人……

他爹的居然给人撞见了。

得。百口莫辩。

男人轻啧出一声,抬起一只手盖住眼,长长叹出口气。

说真的,认识这么多年,成茂很少见他愁成这样。

“你家老爷子给你下军令状了?还是你爹又找你了?”成茂吐出一口烟圈,皱眉,“我怎么听小杜说,你和人说你来吴苏是应付事儿,马上要走的?”

“真假的啊兄弟?你是真不怕老爷子生气啊?”

宗锐伸手摸了摸纹身,轻“嗯”出一声。

确实生气了。

人拿上簪子后,转身就往外走。

也怪不得连道谢的话都夹枪带棍,看他那眼神,跟带小钩子似的。

小钩子戳人也不疼跟她那把嗓一样,勾得人心里麻麻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