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渍,动作自然,丝毫不别扭,而江雪萤就有些僵硬了。
随着他的靠近,那道香味便越来越明显,并不那么刺鼻,但总有些味道,落在心底那道弦上,钝钝地不适。
江雪萤想,可能是生病,鼻子才这般灵敏,不过这时倒不如堵着。
见她眉心像是笼着阴云,面上也不见一丝轻松,沈长策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忧问道:“不舒服吗?”
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问,江雪萤逞强式地摇了摇头,唇边抿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
“殿下去忙吧,我没事。”
可是配上她的病容,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
沈长策解释道:“忙完了,没有事了,我在这儿陪着你。”
“不用……”
不知道是不是江雪萤的错觉,周遭似乎有一瞬的沉寂。她意识到这话有些生硬了,想再说些什么,但又觉得她好像没什么心力,只得干巴巴道:“姑姑、嬷嬷都在,就不用耽搁殿下了,殿下累了,也去休息吧。”
说完之后,也没等沈长策有什么反应,江雪萤自顾自揽着被褥躺下,蜷成小小一团,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沈长策微微蹙眉,先前他守在榻前,也没被赶走过,如今不过离开半日,怎么感觉就有些不对了。
过了一会儿,江雪萤听见他起身的动静,随后逐渐走远,很快,屋中就全然安静下来。
她深吸两口气,感觉嗓间都微微发颤。
殿下是自由的,不管去哪,还是做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她不应该怀有任何期待。
她原也没有任何奢望,不会也不敢有什么。她不是木桩子,有时候也能感受到殿下待她有所不同,她小心翼翼受着,抓着偶尔得来的一两颗蜜糖,便似被人掐了心。
这王妃之位,本也只是名分上的,若殿下有心仪之人,倒也不必拘着这礼数。
她无足轻重,不必要在意她如何想。
也不必……去看了旁人,又来她这处做样子。
她也不想占着这位置,提着一颗心过日子,不如干干脆脆地来个痛快。
江雪萤吸了吸气,鼻子这会儿却有些堵住了,颊边的被褥被洇湿了一片,从微微温热,转至冰凉。
她将头都捂在被子里,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于是也没注意到重回屋中的沈长策。
他是去问明巧今日发生了什么,不是因她说的话才离开。
沈长策走近榻前,发现被褥微微颤抖着,还听见不时泄出的几分轻呜,他的心一下纠了起来,伸手想放在被褥上,又怕惊扰了她。
最终,还是落在上面,抚着肩头的位置。
柔声问:“怎么了?”
沈长策明显感受到手心下的人身子一僵,那颤抖的呜咽声也一下止住,只余两分不可控制的低泣。
江雪莹脑海登时一片空白,全然没想到殿下居然进来了,憋回满腔酸涩,却也不知如何回应他。
沈长策怕她喘不过气,想将覆在她面上的被褥往下拉拉,但感受到一些阻力,他止住动作,凑近些解释缘由。
江雪莹不愿,但也没再阻止他。
被褥下那张小脸通红,分不清是闷的还是哭的,一双眼眸更是一片湿润。
沈长策半坐在榻边,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心疼道:“发生什么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问过明巧,也没说出什么,最近院里也没发生什么事,他早上走时感觉都还好,回来怎么就不对了?
他这般温柔的语气,江雪萤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并不是殿下该有的,也不是她应该拥有的。
好不容易平复的眼泪,又因这一句话汹涌。
殿下应该走得远远的,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