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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鼎,我知道你的好意。可如果整个家族只有我一个人苟延残喘地活着,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就当是为了我,若哥哥,求求你。』

他终于转身。

月光照在上官若脸上,却一片模糊,看不清眉眼,但问月鼎依旧记得他说的话

——『对不起,月鼎。我无法看着父母亲族在我面前死去。也无法独自一人背负着家族的罪孽存活下去。或许我们的相遇就是错误,不过万幸的是,那天醉酒后,我终究没有碰你。』

『月鼎,忘记我的存在,好好活下去。』

『不、不!我们该一起活下去呀!若哥哥!若哥哥!』

问月鼎蓦地失重,惊呼着双手凌空乱抓,『不!不要!不要!』一个人从旁抱住他,『月鼎,别怕,你做噩梦了。』

刺目阳光从窗外照上|床榻,问月鼎坐起身,右手遮住双眼。许逐星坐在他身边,用温热的毛巾替他擦去额头冷汗。

问月鼎猛地喘息四五个回合才回过神,抓过毛巾用力擦脸。

梦境中的痛感依旧蔓延在心腔

——为什么又会梦到从前的事?

若哥哥……

不知擦了多久,温热毛巾边角都泛凉了,问月鼎才移开帕子。恢复视线的瞬间,他发现师兄已穿戴好外出的衣服,床铺也收拾整齐——仿佛是纯粹看着他睡觉似的——那双通红的眼睛,像是熬了夜。

而原本清澈的眼睛正静静盯着他,异样深邃,透着哀也似的浓雾。

没有精力去探寻这份哀伤源自何处,问月鼎缕缕头发后想坐起身,却在起身瞬间被紧紧抱住,『月鼎,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问月鼎回答过几千遍,嘴角肌肉本能而麻木地执行流程:『当然,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那我们会永远不分开吗?』许逐星抱得更紧,几乎让问月鼎有些卡脖子的窒息。

问月鼎不懂这两个问题有什么不同的。

但他既不想探究根源,也不想引起争吵,于是处于惯性回答道:

『当然,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可过分爽快地回答并没有引起许逐星的高兴。

相反,那静静注视问月鼎的眸子甚至有一瞬间的失神。

良久,师兄垂眸,眼底涌动的哀雾愈发浓稠,『月鼎,你喜欢跟我在一起的家吗?』

问月鼎打心底里厌烦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但看到许逐星失魂落魄而惶恐不安的眼睛,又实在很难说什么重话,于是他撒谎道:

『当然喜欢,这万千灯火总有一盏为我而留,每天我一回家,就能看到满桌香喷喷的饭菜,和温柔美丽的你,我还有哪里不开心呢?』

『那你会爱上别人吗?』

『今生今世除了你,我再也不会爱上别人。直到海枯石烂,我的心头也刻着你的名字。』问月鼎拉起许逐星的手背轻轻一吻,『所以,我们能去吃早饭了吗?』

许逐星双眼水色潋滟,似笑非笑,直到那水色几乎要溢出眼眶了,他才淡淡道:『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

问月鼎心头一刺,愣在原地。

良久,他哼笑一声,起身穿好衣服。

饭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相顾无言。

盘子里的荷包蛋,端上来是两个,撤下去还是两个,许逐星没给他夹。

用完早饭,盘子都撤下去,仆人送来茶水漱口时,许逐星说:『今天我有点事,不回来用晚饭了。』

问月鼎点头,『挺好,我也有点事,也不回来用晚饭了。』

许逐星久久注视他,『蛮好。』

『嗯,可不蛮好么?』问月鼎微笑。

许逐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