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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好。』

换成以往,这就是他们今天唯一的对话了。

但今天师兄的话多得可怕,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问月鼎不敢深思。

『那你今天早点回来,我给你按按头?』言语间给问月鼎盛好小米粥。

如果是从前,问月鼎想不出自己会有多开心,但现在的他镇定到连自己都害怕。

『不用了。』问月鼎放下杯盏,吐掉漱口的茶水,『我想搬去书房睡。』铜盆水面映出他的脸,冰冷戾气、死气沉沉。

许逐星筷子一顿,问月鼎放缓了声音,他努力像从前一样想温柔地解释,但开口的声音却冰冷且满怀敌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刑部的事情比较多。若是因为睡不好坏了天后的差事,那便不好了。』

许逐星没有回答,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同床共枕睡不好有很多解决办法,但问月鼎提了最坏的那条。

阳光撒进屋子,在他俩中间切开横线。

问月鼎半垂眼眸,扪心自问,他怕师兄会生气么?他是怕的。他真的想终止这段婚姻了吗?他却不知道。

拨动杯沿,问月鼎看到师兄眼底胶着的暗潮,他知道师兄的确生气了。

从前师兄的眼睛多干净呀,就像一汪清澈见底的山泉。

只因为他的任性霸道,那汪清澈的山泉也沾染了尘世的泥土。

可他偏偏是天生的坏种,亲手把人家池水搅和脏了,又嫌脏不要了。

不是没想过师兄会不会一掌拍死他,但问月鼎依旧带着一丝庆幸和哀求:

师兄,别忍了。求求你,说出那句话,你我都解脱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逐星夹起荷包蛋放入问月鼎碗中,轻声说:『好。』接着小心翼翼地说:『我听说名剑山庄有一门功法,入睡时也可收敛真气。』他柔声道,『等刑部忙的时间过去了,我也就练成了,那时睡觉就不会翻身了。你一定能睡得安稳。』

蠢货!

你看不出来我不爱你了吗!

你还在忍什么!

学什么吊毛功法啊!

问月鼎死了的心有那么一瞬恢复跳动,被扎了一刀后表面又覆上石块,疼痛瓮在最深处。

他真是个坏人。

明明是他强行拉着师兄下山,带他入世,口口声声说要照顾师兄一辈子。

可如今说不爱就不爱的也是他。

他甚至自私到,即便不爱了也不愿意做那个坏人。

问府门口,许逐星替问月鼎披上披许,抬手将面前人撩乱的碎发撩至耳后,『刑部的事情再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

师兄声音轻柔如和煦春许,拍在问月鼎胸口,不轻不重地让他把一些原本哽在喉头的话咽下去。

问月鼎的确开不出口了,但情场老手都知道,这样苟延残喘的拖时间对挽回一段感情来说其实并没有用处。

『师兄,你知道没有用的。』

没有镜子没有铜盆,问月鼎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他也不想知道自己能有多伤人。

许逐星仿佛没有听到,在拢完披许后,身体前倾轻轻抱住了问月鼎。

这源于新婚后的一个诺言,问月鼎曾说过,以后分别时一定要抱抱。

但立下誓言的人已经背誓很久了。

问月鼎当然知道自己背誓了,确切的说,他违背的誓言海了去了。

在跟师兄成婚前,他有过数不清的爱恨纠葛,他清晰地知道哪些猎物能玩弄到什么样的程度。

他有一套成熟的逻辑诡论,能让所有誓言归于无效。

只是没对师兄用过。许逐星离开东宫后没有回家,而是在宫门不远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