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长莺飞,湖堤杨柳,一片春光好景。
“咚!”
一声巨响猛地打破这片晨间的静谧,惊若天雷。一名老夫子刚刚站起来时操之过急,椅子猛地摔在了地上。他气得手指颤抖,目眦欲裂,对眼前人喝道:“夫人!问月鼎目无尊长、顽劣不堪,您还要如此惯着他么?”
一名女子坐在他的面前,她坐姿笔挺,神情淡然,老夫子忽然站起,她却没有丝毫被吓到,神情自若,手中还端着茶盏,不紧不慢地拿起茶盖,一下又一下地刮蹭着内壁,淡淡的花茶香气融化在春风中。
她一身雪白的素衣,长发高高地扎起,露出雪白的后颈和肩背,面容白皙,看上去像是路边不堪一折的花,然而一双墨色瞳眸却如深潭一般,深不见底。闻言,她只是轻轻吹了吹氤氲蒸腾的热气,微微一笑:“不过是小孩子顽劣罢了。先生何必如此?”
老夫子气得倒仰,胡子都翘起来:“顽劣?夫人,你莫不是不知道上一位先生是如何被他气走的吧?那位先生只不过数落他几句,他却当场沉着脸,当众给了那老先生一巴掌。”
“啊,是吗。”女子掩嘴,似乎有些惊讶。
“那是!还有上上一位先生更为凄惨,贵公子只因看他不顺眼,更是在深夜里命令自己的下属,把他打晕后扒光了吊在桃树上,若不是巡逻子弟发现,他岂能还有命在?”
“唔。”少年歪着头,似乎醉得不清,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梦境中的桃花依然纷纷扬扬,问月鼎一边踢着石子一边离开,表情有些闷闷不乐。
贺兰缺虽然对他是掏心挖肺的好,平时总是给他塞各种小零食小点心,可父亲一直闭关,作为天下大宗,昆仑自然有数不胜数的事务要处理,说一声“案牍劳形”也不为过。
因此即使是爱他,也总是如浮光掠影,他只来得及浅尝辄止与母亲在一起的温情,就总是被各种事情打断。
他出了门,眼前是昆仑的三千石阶,他本就不太开心,一想到又要爬这三千石阶爬得一身汗,就心头火起。
余光忽然一瞥,接着,便抓住了花树下的一个少年,不容置疑道:“喂!你!”
他拦在那个少年面前,抬了抬下巴,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踩在玉石阶上。
“背我下山。”
他看不见,却依稀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上下扫视一番,像是在端详一件商品。他有些不适,便听见少年吃吃地笑起来:“终于有一个长得还不错的了。”
祝茫一皱眉,他不喜欢别人评价他的外貌。可没等他有所反应,少年忽然醉乎乎地伸出两只纤细的胳膊,说:“抱。”
祝茫一怔,有些茫然,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少年的声音太过年轻,他不知为何,居然有些紧张起来。
这……这小少爷不会比他年纪还小吧?
“愣着干嘛?”小少爷语气不开心了,似乎是因为喝了酒,说话带着黏腻的鼻音,黏糊糊的。
他像是在撒娇一般,伸着双臂,说:“快来抱我呀。”
趁着前面带路的小厮暂时离开,纸人从他袖子里爬出。
问月鼎极力压低的声音从小纸人身上传来,带着无奈:“我又不是术修,你换个人学不行吗?”
问月鼎语调蔫蔫,被许逐星的模仿给打击到了
他平时走道上,居然是这副模样。
“问公子这是何意。”
忍着笑,许逐星放慢语调,夹起嗓。
“依在下看,你定是想多了,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
纸人定定看着他,没有五官的脸上,居然能看出一丝丝的恼羞成怒。
“”
没等许逐星继续犯欠,它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