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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意昭昭 虞渡 63520 字 5天前

马术,只要他于马上疾行奔突,根本就无人能敌。

萧应问晓得介个,也不觉着此场合疾奔有多少优势,两人且战且行,忽不知为何,他座下骏马耳叶急往后垂下,全然不理会他的指令,前蹄刨了地上泥土,腾了几步,便睁了一双锐利的眼自往裴听寒追逐而去。

萧应问一愣,七八月本是马驹作配的时候,可裴听寒这厮自负磊落,莫非真为此战做出下等劣迹。

他一抬首,那人手中银枪逆光挥戈,好似天幕倾垂,无数光辉直予眸中劲射,刺得人眼睛生疼。

萧应问微微侧脸避开强光,反手以抵巧力拨开敌袭,嗤笑道,“你就这样想赢我?!”

裴听寒根本不解,他一扯缰绳,冷笑道,“既至此处,谁不想赢?”

实则此时行马疲累,双方皆需调整片刻,可惜追逐间兵刃相接,银光迸裂,两人早忘了此间不过一场讲武,新仇旧恨一并清算,咬着牙更进一分。

萧应问的马儿急于试情,只恨不能将主子当场掀下来,他渐是落了下风,不经意往席间撩了一眼,石榴裙一抹鲜彩分明,那女郎已拧袖立在了长栏之上。

他咬牙回首瞧了裴听寒一眼,“厚颜无耻。”

厚颜无耻,究竟是谁厚颜无耻,裴听寒气得一下笑了出来,他拍马追近两步,挥戈相向,“昨日吾已接着了肃州传书,李家姑母点头要将阿盈许给我,过了礼数,她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凭何与我相争?!”

萧应问心脏倏然一缩,乱序的涩苦奔流往至,那些细密如针的刺疼一阵阵落满胸口,他侧身躲了裴听寒的招式,复昂首冷笑,“胡言乱语。”

昭昭早答应要与他往扬州城同看芳汀日落——

正是此时,日耀灼焰皆聚于联珠结穗上边那枚剔透的三方棱镜,无边辽阔的炽光折进他幽深如潭的眸中,琉璃声碎,萧应问眼前忽是落下了夜幕,或那并不是黑暗,而是一片盖着浓雾的虚无,如何也逃脱不了的——

隐约是听见了有人失声惊喊,温热的血液蒙在眼皮上,又很快随着疾风四散,可惜他见不着那石榴一般的红腥了,飞马掠石,风声冷穿了心脏,失重感似浪潮扑面。

萧应问重重摔在石林之间。

原来他心向明月,事事与她俱报,毫无保留,而她将他的死穴暗记于心,只待此时此刻——一击必杀。

第85章 “您帮我上药。”

变故发生之际,裴听寒已翻身下马去查看,李辞盈的席位离得远,随着清源公主与李湛往场中时,石林早乱做一锅粥。

她看得分明,萧应问被金吾们抬到辇架,平日锐利的双眼紧闭着,面上腥红如舆图中河水支流般密布,锦冠染就大片暗色,或有更多致命的伤口被乌发隐藏。

行者匆忙之间晃动几许,那人手臂就无知无觉垂下来,正正巧是落在了清源公主身侧,她低头瞧着了,脚下便踩空一步,停在原地颤颤难再行。

“姑姑!”李湛还顾得上什么,忙扶住她,招手喊了人来,“快,永宁侯世子跌伤,急令太医署、尚药局诸医官博士都往这儿来!”

官家发话还有谁敢耽搁,小黄门战战兢兢地转身,借了选判的马儿用尽此生气力攥绳狂奔。

以霹雳之速坠乱石之中,萧应问再逞意又如何,凡胎肉身,该是摔得四分五裂了,如今得个全乎难道不算造化?

李辞盈仍有事儿要抓紧了做——萧应问垂手之际,她似也被眼前景象惊得脑袋发昏,一下往后仰坐跌倒,正正好是落在那柄长枪之侧。

长裙掩住动作,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了那穗子卡在腿间捆着麻绳中,手心再翻落,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枪穗便这样偷天换日系了回去。

要说一模一样也不尽然,替换之物上面坠的是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