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风随即跟了上去。
镇海军和姜家府兵汇聚成两股洪流,突破杂牌军凌乱的防守,冲向庆州城门。
就在这个时候,城门缓缓从内打开。
许南风立即张弓搭箭,箭尖对准最前方的将领——可当那道人影在视野中变得清晰之时,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妹妹!”姜祯大声喊。
为首的是姜菡萏,随行在她身后的是郭俊,黑压压的玄甲军跟在她的身后,没有拔刀也没有张弓。许南风立即向镇海军下达了止戈的命令,镇海军副将迟疑一下,最终还是垂下了刀尖。
“顾晚章在不在军中?”姜菡萏一马当先,疾冲过来。
“在后军。”姜祯看着妹妹的脸,鼻子发酸,呜呜,还好还好,脸颊没有掉肉,就是脸色太苍白,身上甚至还有血迹——妹妹受伤了?
命令随即传向后军,顾晚章急忙赶到阵前,姜菡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像将要溺死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东夷秘药的解药许崇义有没有给你?”
顾晚章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他道:“有。”
姜菡萏一口气松下来,险些晕厥:“快跟我走。”
*
持续数月的战争终于停歇,城门大开,围攻庆州许久的镇海军与姜家府兵缓缓入城。
能够入城的只是十成中的一成,随行护卫少主与家主,但已经足够叫商户们大惊失色,匆匆关门,路上行人急急而逃。
庆州城久攻不下,城外的镇海军积攒了一肚子怒气,抓住一名正在关门的商户,扬刀便砍,忽地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射穿他的胸膛。
长刀落地,那名镇海军仰天倒下。
许南风握紧长\枪,道路前方,一队人马从风雪中疾驰而来,为首的人白发苍苍,手持长弓,正是敬王。
“屠戮平民者,杀无赦!”敬王须发倒立,“你们隶属朝廷,是护国卫军的正义之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许南风躬身聆听教诲,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为何敬王会在此,但敬王既能在庆州自由出入,显然阿夜已经对庆州失去掌控。
姜菡萏带了顾晚章便走,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他心中有难以言喻的失落。
“姐,菡萏说的东夷秘药,你说会不会是义父的百毒丹?”
许南珠自从入城后便有几分魂不守舍,勉强回神道:“我也不知道,过去瞧瞧便知。”
*
阿夜躺在床上,脸上透出一层冰冷的青色。
姜菡萏拿到玄甲军印信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大夫先行救治阿夜。
大夫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毒药,只能勉强一试,用放血之法解毒。
不知是放血之法起了
作用,还是阿夜生命本就顽强,此时虽命悬一线,但总算保住了一线气息。
顾晚章掏出一颗雪白的药丸:“许侯有言,此药需用烈酒化开,酒越烈越好。”
姜菡萏立即让人取烈酒来。
北疆酒最烈,庆州从来不缺,很快便取来。
药丸在酒中化开,姜菡萏扶起阿夜。
身体的动作比脑子更快,心急火燎之中,脑海中的念头刚刚浮起,药碗已经送到阿夜的嘴边。
等等——
她的动作顿住。
迷药是假的,解药难道就一定是真的吗?
她抬起头,还来不及让大夫查验药中的毒性,视线就对上了顾晚章的目光。
顾晚章的目光中有一丝怜惜,一丝悲悯,一丝忧伤。
刹那间,姜菡萏明白了,她猜到的事情,顾晚章已经猜到了。
但顾晚章不准备阻止。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