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里。
玄甲修罗的名号在庆州无人不识,但被抢回澹园的姜家嫡女却是第一次在人前露面。
高大冰冷的玄甲修罗周身散发着森冷肃杀之气,像冰天雪地中裸露出来的漆黑岩石,他怀中的女子却是纤弱娇嫩如春日里生出来的细嫩兰草,颤巍巍在风中扶摇。
城中流传着种种关于姜家嫡女的传言,都觉得这位昔日的贵女而今成为玄甲修罗的禁脔一定过得无比凄惨。
今日整个庆州城的人都看见了,玄甲修罗分明是把她捧在手心都怕碎了。
马匹走得缓慢,两人并未下马,阿夜命掌柜把最好的东西捧出来给姜菡萏看。
“喜欢吗?要不要带回去?”阿夜问。
姜菡萏点头:“好。”
玄甲军跟在后面,手里捧着的东西越来越多。
最后一家是银楼,掌柜带着伙计将最好的首饰放在红绸叠着的托盘中,恭恭敬敬举过头顶。
阿夜伸手,从中取了一样东西,翻手托在姜菡萏面前:“这个喜
欢吗?”
“喜……”底下一个“欢”字还没说完,姜菡萏的视线顿住了。
这是……那枚仙桃童子玉坠。
她当时拿了玉坠让暗卫追查阿夜的父母亲人,多年来遍寻不获,只得将玉坠还给阿夜。
此时玉坠上打着精巧的络子,变成了一根别致的项链。
“这东西本来就是捡的,可是因为在你身边戴过,我便舍不得扔。”阿夜的声音轻沉柔和,“我来这世间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源于你,便都是你的,不便拿来送你。只有这东西是遇见你之前得的,勉强算我的。收下它好吗?”
姜菡萏无法拒绝,点点头。
阿夜替她戴上。
金珠儿线配着玉色,衬着淡绿衣裳,格外醒目。
“你带我逛街,就是为了送我这个吗?”
“算是吧。”阿夜道,“总得留点念想。”
姜菡萏很想问为什么要留念想……难道他知道她要走?
“时间差不多了吧?”阿夜问,“回去?”
姜菡萏看着热闹的街道,忽然不想走:“再逛逛好吗?”
阿夜当然不会拒绝。
可长街总有逛尽的时候,马匹还是要折返,带着丰厚收获满载而归。
眼看离澹园越来越近,姜菡萏发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心脏好像被无形的大手攥得越来越紧。
“等……等等!”在澹园门口,姜菡萏抓住阿夜握缰绳的手,呼吸急促,“先别回去!”
阿夜安静地看着她。
风渐渐大起来,铅云盖过阳光,风雨欲来。
不回去,又能去哪里?
姜菡萏终于慢慢松开手:“不……回去吧。甜羹……应该已经好了。”
“好。”阿夜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千依百顺。
*
甜羹确实好了,盛在小碗中,和其它诸色点心一同被端上来,最边上贴近姜菡萏手边的角落,放着一碟子玫瑰糖。
姜菡萏的视线碰触到它,仿佛烫着了一样别开。
小楼中温暖如春,寒意悉数被挡在门外。
甜羹浓稠,姜菡萏尝了一口。她嘴里是苦的,吃什么都觉得发苦。
阿夜端起一碗,大口大口喝完,问:“还有吗?”
姜菡萏给他盛了一碗。
阿夜一连喝了三碗。
放下碗的时候,他轻轻笑了一下。
自从来到庆州,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轻冽甘甜,一如当年在窗下守着她时的每一次回望。
“在这个世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