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泽。
姜菡萏的目的地是北里。
阿夜不懂,郭俊却知道北里是青楼云集之地,绝对不适合一名贵女前往。眼下这些人里,他的年纪最长,不得不担负起劝导之责:“小姐若实在想去,不如先回家中,与家主大人同来如何?家主大人对北里甚熟。”
“是吗?”姜菡萏倒不知道,“哥哥他常去北里?”
郭俊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家主大人给卖了:“也……也不经常。”
“我是来找人的,找到就走。”姜菡萏说着,拿出一幅画像,“就这个人,找到直接带走。”
画像上的人生得圆滚滚的,好像一只西瓜成了精,细眉细眼便陷在肉里,蒜头鼻,大嘴巴,笑得乐呵呵。
这位是周太傅三代单传的独孙,周子昭。
他就是上一世风曜设局陷害风明的关键人物。
她从去年时便派人留意周子昭的动向,发现此人一个月三十天里,有二十九天宿在北里,剩下那一天则是回家要钱。
顾晚章初三日便回了京城,前两天给她传信,周子昭最近迷恋上一位名叫“清晓”的女伎,长住在照月阁。
街上人太多,两名府兵在前面开路,阿夜护在姜菡萏身边,挡住拥挤的人群,郭俊带着剩下的府兵殿后,一路来到照月阁。
顾晚章已经在照月阁等着了。
姜菡萏这般气派,坊主亲自款待,姜菡萏点名要见清晓。
坊主顿时面露难色,顾晚章轻咳了一声,让坊主先去忙,然后告诉姜菡萏,青楼虽是卖笑之地,但当红女伎并不轻易见客。聪明宽绰的客人会打赏,会诗文,也要来上最少两三趟,才有可能和女伎喝上一杯茶,没有上来就见的道理。
“而且这位清晓姑娘是今年最有望夺得花魁的女伎,明日便是花魁选艳,她今夜应该会陪她最大的恩客,不会再见新客了。”
“……”姜菡萏受教了,她原本只是简单地认为找到清晓就能找到周子昭,“那周子昭现在在哪儿?”
她的话刚落地,大厅里就响起哗啦啦一片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了一地,有人大叫道:“我才是清晓最大的恩客,楼上是谁?让他滚出来!”
雅间的窗子开了一线,姜菡萏只见厅中杯盘砸得一片狼藉,一个胖得像球一般的男子在地上跳脚,气得满面通红,姜菡萏险些怀疑他会原地滚动起来。
“先生画得真是传神。”姜菡萏忍不住道。
就在她准备让人把周子昭带上来的时候,厅上又传来一个声音:“哦?谁是清晓最大的恩客,站出来我瞧瞧?”
姜菡萏:“……!”
是哥哥!
姜祯穿一身纯白绣金线的袍子,生怕不够闪瞎别人眼睛似地走进来,大冷天还拿了一把折扇充潇洒。
“郑公子!”正在劝解周子昭的坊主连忙上来招呼,“您的雅间一直留着呢,没让旁人去!小人这就领您上去!”
“行啊,清晓呢?让她来。”
姜菡萏想捂眼睛,万没想到看热闹看到自家人身上。
而且……她的眼角余光,还在人群里瞥见了一个熟人。
赫然是鹿长鸣。
许久不见,鹿长鸣通体穿金戴银,富贵无比,一身光华灿烂的,比姜祯都差不了多少。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虽是小厮打扮,但眉清目秀,娟丽明媚,竟然是丽阳。
丽阳伸着脑袋看热闹,眼睛滴溜溜地,上下左右四顾,像是在找什么人。
忽地,视线对上了楼上的姜菡萏。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僵住了。
丽阳:“……”
姜菡萏:“……”
阿夜一直站在姜菡萏身边半步的位置,清晰地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