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除了你,我们这儿还有谁喜欢吃甜的吗?我做的……真的很难吃吗?”
单风完全呆住了,这辈子就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空白的大脑条件反射般喃喃道,“真的好难吃……”
“咔嚓”一声,阿夜捏破了手中的碗。
下一瞬,他离席而起,带起的风势压得烛火一阵伏低,当众人的视线再度清晰,他已经站在单风面前,一把攥住单风衣襟,声音冰冷:“你敢说菡萏做的东西难吃?”
姜菡萏准备甜羹主要是做做样子,东西是厨房准备的,火候是厨房看着的,核桃还是阿夜剥的……
不好吃确实有点失望,但博得单风的喜欢固然是好,能博得单风愧疚一样不坏,目的照样能达成。
可要是阿夜真伤了单风,那她这顿全白忙了。
“阿夜你干什么?!”姜菡萏立刻道,“还不快松手?弄伤了阿风怎么办?”
阿夜回头,从前他每一次望向她,眼神都是明亮柔和,可这一次,他眼中有明显的不解与委屈:“他说你做的甜羹不好吃。”
单风立马道:“也、也没有不好吃,可、可可能就是我不大习惯……”
“你看,他只是没吃惯。”姜菡萏道,“你快放手,不然我生气了。”
阿夜看懂了姜菡萏的表情,她是真的很紧张,生怕他弄伤单风。
她也是真的很辛苦,在厨房里忙了那么久。
他从来没有见她为谁下过厨房……
阿夜心里好像有无数的东西在翻涌,心事从来就没这么复杂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只知道他心里很难受,像是有谁的手伸进他的胸膛,紧紧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单风还有几分发懵,一方面觉得阿夜真是侍卫中的侍卫,我辈楷模,他再怎么学也学不到这么狗腿。
另一方面,他真的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抚平衣裳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瞧,过年特意换的新衣,被阿夜抓皱的位置,上面沾了点血迹。
哪来的血?
他的衣裳颜色浅,沾上血很明显,姜菡萏一下子就看到了。
是阿夜,阿夜的血!
她立刻起身,走到阿夜席前,一眼就发现那几片被捏碎的瓷碗碎片,边角上都沾着殷红血迹。
“阿风,你不用放在心上,阿夜对我最为忠心,所以如此。今日的甜羹不合你口味,我下次再试试。”
姜菡萏的声音很平静,向大家道,“大过年的,不许为这一点小事扫了兴致。来,你们接着喝,没喝醉的都不能离席。”
众人遵命,姜
菡萏让苏妈妈发了新年的赏赐,自己先带着阿喜离席,说是去更衣。
离开大厅的时候她的身姿还是很端庄的,一走出众人的视线,立马拎起裙子开始跑。
阿喜连忙跟着:“小姐着急的话不该走这条路,应该走后头!”
姜菡萏这半年来勤于走动,身体比从前好不少,一路直接跑进卧房旁边的耳房,房间里却是空的,阿夜不在。
阿喜这才明白小姐并不是真的要更衣。
“阿喜,分头找,找到阿夜告诉我。”姜菡萏说着,拎起裙子又跑了。
阿喜一片混乱:“……”
在席上小姐不是都为单风做甜羹了吗?
*
山谷很大,风雪不小,姜菡萏从房间找到校场,又从校场找到丹房,最后找到原先的木屋外,哪里都没找着阿夜。
她实在走累了,往旁边山石上一靠,扯着嗓子喊:“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