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后继,以身殉主。
当时的姜菡萏已经不记得太皇太后的模样,只是从京城逃出的人们口中听闻了老人的悲壮。
此时被太皇太后握着她的手,掌心一片温暖:“小时候你最爱吃哀家宫里的梅花饼,还记得吗?今日席上有,去尝尝。”
“祖姑母年年让人送到别院,菡萏年年有得吃,哪里会忘?”
太皇太后欢喜,让赵公公带姜菡萏入席。
女眷们的席位,太皇太后位次最高,其次是安贵妃,然后是各王妃郡王妃。
年轻一辈中,位置最靠前的是丽阳。
在丽阳身边的是姜蘅芷,她大姜菡萏一岁,虽是隔母,但姜家三个子女都肖似父亲,眉眼间都有几分相像。
所不同的是,姜祯有种侯门绣户的富丽,姜菡萏有种金雕玉琢的贵气,而姜蘅芷则有一种山林野逸的书香气。
她写得一手好字,诗文也薄有才名,是京中数得上名号的才女。穿着打扮也与旁的贵女不同,少用刺绣与珠宝,多用玉石与发带,整个人飘逸出尘,在一团富贵花中十分醒目。
这种打扮有点冒险,完全不用珠宝,会显得廉价,不够尊贵。
所以需要那么一两件压得住场子的首饰,比如那对东珠耳环,再比如手上那只羊脂玉镯。
“妹妹来了?”见到姜菡萏,姜蘅芷连忙起身,有些慌乱地解释,“不知妹妹会来,妹妹稍候,我、我这便让开……”
“让什么让?”丽阳和姜蘅芷一向亲密,“反正她也坐不了一会儿,什么时候终过席?”说着向姜菡萏道,“在我这边再加个位置好了,算你位次在我之上,便宜你了。”
姜蘅芷很得太后青目,与丽阳长在太后宫中,比起姜菡萏,丽阳和姜蘅芷更像亲姐妹。
坐次什么的,姜菡萏以前不单不在乎,还乐得装不高兴,直接离席。
但这次不一样,姜菡萏站在席前一步也没有挪:“姐姐,要让就快些,又没人拉着你,起来让开很难吗?”
“你别不知好歹!”丽阳顿时怒了,“我就看不惯你拿姜家嫡女身份压人,姜家嫡女了不起吗?!”
“哦,这我倒
不大清楚。”姜菡萏慢吞吞道,“不如公主去问问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是姜家嫡女。”
丽阳:“……”
姜蘅芷连忙劝公主别生气,两人又一番拉扯,位置还是没让成。
姜菡萏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走到太皇太后席前,恭声道:“菡萏无礼,想要问祖姑母讨一枝梅花。”
梅花花筵,每个人的席上都有梅花插瓶,以供赏玩。梅有多种,大家的席上各不相同。
太皇太后面前是一枝绿萼,淡雅清新,幽香扑鼻。
“拿去就是了。你也喜欢绿萼?”
“回祖姑母,菡萏只是觉得祖姑母席上这枝,很配蘅芷姐姐今日这身衣裳。而且我想从姐姐那里换点东西,也只有从祖姑母这里求取的梅花才有这份量。”
太皇太后笑了:“想换什么?”
“换姐姐的耳环、手镯还有禁步。”姜菡萏声音不大,但人人都听得到,“这几样都是我母亲的嫁妆。景夫人说送到了银楼修理,一时拿不回来,不想却是在姐姐身上。”
姜蘅芷正委委屈屈,被丽阳拉着说话,闻言猛地抬头。
所有人都望向姐妹俩这头。
姜菡萏走到姜蘅芷面前,将梅花递过去,“好姐姐,看在这是我母亲遗物的份上,还请归还。”
姜蘅芷脸胀得通红:“我、我不知道这是……”
姜菡萏:“现在姐姐知道了。”
“是,是,对不住,是我不好,是我……”姜蘅芷一面说,一面泪如雨下,一面伸手去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