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童言童语,南燕雪却一本正经驳他,“可骆驼一个时辰最多最多只能跑四十里,比马慢多了。”
小铃铛在心里算了算,连指头都不用掰,道:“但若是连着四日以上行军的话,就比马儿更厉害了。”
他用手里的一根胡杨枝条耍了个花枪,琢磨道:“而且方才姨爹说马儿似乎惧怕骆驼的气味,骆驼还比马儿高这么多,骑兵举着长枪天然就是俯攻的样子诶。”
两个姓任的都在打量郁青临,又看向小铃铛。
有人拴着的恶狗是不一样,任纵被上了镣铐,想骂骂不得,想打打不得,小铃铛一声‘姨爹’,简直是剜心。
小铃铛也瞧了瞧这祖孙俩,看看他们眼里的东西,同那些叔伯有点不一样。
“但,骆驼是顺拐,跑动起来晃得更厉害,”郁青临摸摸小铃铛的脑袋,道。
“噢。”小铃铛捧了捧脸,“而且冲刺起来也慢,不利于近战。”
任纵其实想同小铃铛说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就不擅长同孩子打交道,觉得他们一个个都笨拙莽撞,吵闹不休。
但小铃铛看起来实在乖巧可爱,聪明灵巧,口齿比那些八、九岁的孩子都要清晰,一看就是有人每日捧他在膝上,同他天南海北聊天聊地聊心事。
“骆驼还只能生活在沙漠里,在其他地方养久了容易生蹄病。”南燕雪伸手把小铃铛从围栏里抱出来,道:“不过可以作为弓兵射击的辅助来用。”
“怎么用?”任老头听着觉得有趣,问出口才觉尴尬。
南燕雪瞧了老头一眼,抬臂让郁青临借力翻过来,随口道:“骆驼个高,站在骆驼上就是俯射,射程和视野都会更大。骆驼负重大,在驼鞍上架设一个藤篮平台,添加木挡板就可以掩护射击,给骆驼加设链甲,架上复合重弓,就是移动的箭塔。”
任老头听着觉得有趣,又想说南燕雪异想天开,可没等他开口,就听小铃铛问:“我娘亲是不是这样做过?”
南燕雪看看小铃铛,脑海里不可避免显露出阿苏的脸,她定定神,捏捏小铃铛的脸蛋,笑道:“是。”
小铃铛想象了一下,感慨道:“哇,娘真是好厉害,好厉害,可不是会很晃荡吗?”
“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南燕雪打算离开了,她把小铃铛抱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道:“她说骆驼的步态有规律,一晃一晃反而有助于她找到感觉。”
“哇哇哇哇哇!”小铃铛如今还想象不到在摇摇晃晃中要怎么射准目标,他觉得娘亲真是厉害极了。
南燕雪呵一声‘驾’,小铃铛从她身前歪出去对郁青临招招手,冷不防瞄到任纵的神色,小铃铛困惑地眨眨眼,觉得他似乎难过又生气,出于孩子的一知半解和善心,小铃铛对他摆了摆手。
郁青临拽着缰绳去望辛符,只听任纵忽然道:“我的骨笛是不是你偷走的!”
郁青临看都没看他,只道:“我还给小铃铛了,你有脸就管他要。”
乔五站在两人中间,见任纵被郁青临一句话堵得脸色青青白白,他又咽了咽笑,嚷道:“阿符,走了!”
辛符跑过来时伴随着一阵叫好的呼拥声,他的外衫搭在肩头,身上都是方才几轮角抵后留下的痕迹。
他是胜了不止一场。
乔五得意又自豪地看着自己最好的学生,辛符扬起手朝身后挥了挥衫子,招摇得像一面旗帜。
同军中那些相扑武人满身满腿的纹刺不同,辛符身上干干净净的,只有些泥巴和汗水,他飞身上马,身法轻盈又有力。
郁青临和乔五相继骑马离去,叫辛符一眼瞧见任纵了,他顿了一下,也不闪避,坦坦荡荡道:“右中郎将。”
任纵心里五味杂陈,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