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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如此冠冕堂皇,南燕雪默了片刻略略点头,竟口风一转,道:“那好。”

她答允了。

挡在前头的乔八都颇为震惊地转脸看她,他还以为南燕雪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就凭这几个衙役,怎么可能在他们手里抢了郁青临去。

南燕雪负手而立,没有回头。

乔八只见郁青临的脸色霎时就白透如纸,他怔怔看着她,伸手想抓她的袍袖,又缩了回来,双手垂在身侧,动也不动。

“将军?”乔八忍不住出言,却只见南燕雪睇了自己一眼,什么话也没有。

“将军深明大义,我等必当竭诚查办。”知府示下,衙役就是一动。

乔八当即拔刀,道:“去!去!我们公子可不是人犯,谁敢推推搡搡,动手动脚的,我要他狗命!”

知府见状出言缓和,道:“那有劳郁公子同我们走一趟吧。”

郁青临定了定神,迈步走出房门,转身看南燕雪。

她面沉似水,心思藏得一丝不漏,郁青临只觉自己又成了当初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小药郎,那样入神痴迷地仰望着从秋千架上落下来的乌雀仙,又那样悄悄凝睇着她抱着小铃铛离开时落在白墙上的斜斜墨影。湖心亭中,她被湖水折得波光粼粼,将慈悲的目光投向了他,戛然而止,仅此而已。

那些个深夜、晨起,她眼里有他,也许都是梦?

“无妨。”郁青临对乔八笑了笑,望向南燕雪道:“将军保重。”

南燕雪眼看着郁青临跟着衙役去了,乔八万分不解地上前来,道:“将军?”

“去找三义几个,叫他们看住阿临。”南燕雪轻声道。

南燕雪将不少旧部安排进了附近州府做巡检,在江宁衙门里的便有两人。

“好,那几个都小子在呢,先头还说晚上下了值要聚一聚的,”乔八道:“将军有何打算?”

南燕雪快步出了江宁府官衙,头都未回,待到了小宅才道:“科举之法,至公至明。要查,就彻彻底底查,裴侍讲刚好缺个由头拿江宁府开刀,那我就用这个由头请他来,好好查一查江宁科举场上冒籍割卷、贿买学额、篡改顶替的风气。”

届时查出了那些,郁青临那点子算个什么?

乔八道:“那,那只得委屈郁公子了。”

南燕雪立在院中一抬眼,瞧见院外那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又转眸看了看院中收到檐下的竹椅、小杌子。

“阿临说昨晚上可能看见任纵了,你让三义提防些。”她皱了皱眉,又道:“眼下一时半刻顾不得余甘子了,你让阿符同南静妍夫妇一并去南府吊唁,看一看她。”

辛符左等他们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刚和小吉去外头买了几笼包子回来做午饭,就见南燕雪骑着夜风离开的身影。

“怎么了?将军怎么走了?发生什么事了?郁大哥呢?”辛符连连发问,乔八难得缓声道:“阿符,你自去去蒋家,可去寻那沈家夫妇同路,我眼下有要事去办。”

“诶诶。”辛符只问:“郁大哥呢?可是他出事了?”

乔八张着口,移开目光道:“嗯,南榕林在官衙里直接捅穿了他的身世,说他是贡药一案的遗漏。没事,将军去料理。过几天就回来了,别担心啊。”

辛符没有再阻他出门,手里香喷喷的包子泛着一股腻人的油味。

他坐在门槛上吞了一笼,小吉冷汗涔涔,腿软跌在地上起不来,也被辛符逼着塞了两个下肚。

“走,”辛符道:“将军那头出了事,我这头不能再有事。”

辛符去蒋家的身份是南燕雪的义子,虽是一身布衣也无矫饰,唯有脚上乌黑皮靴,腕口铁甲臂鞲,手上象牙扳指这三样,进门时他走在南静妍夫妇前头,敬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