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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外袍也从肩头扯落,跟披帛似得松松挂在小臂上。

南燕雪摸到他后肩胛处的新疤,有杯口那么大,疤痕处的肌肤摸起来又薄又滑,好像指尖一掐就能破开。

她伸掌去摸,又摸到几处大小不一的疤。

这么些年郁青临也就累了自己的一双手,结果到她身边来了,反而受了这样一场折磨。

郁青临只觉自己跌进了雾蒙蒙的莲花池里,险些溺亡。

南燕雪倚在软枕堆里,郁青临见她满面粉云,秋水盈盈,很有些神气地弯眸一笑,道:“先锋官行事果然迅疾。”

南燕雪要是个男人,势必要被这话气得一脚将郁青临踹飞出去。

“你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要讨回来的?”她蜷了蜷酥麻麻的指尖,神情慵懒惑人,又道:“是你这门口技学得好。”

南燕雪这夜睡得极好,但郁青临一动她就觉察了,合着眼一把扣住了他的腕子,问:“去哪?”

“我去瞧瞧九妹烧退了没。”郁青临重又在床边坐下,探入被中在南燕雪的身上揉了揉,道:“将军再睡会,我还回来服侍您穿衣。早膳想吃什么?黄鱼鲜面、虾籽馄饨?还是炸些茶馓,去外院灶上端碗羊汤来配?”

“贪鲜的。”南燕雪半梦半醒的模样惹人疼惜。

“那就馄饨舀四五个,面吃一小碗。”

郁青临在她额上亲了亲,又在她鼻尖亲了亲,依依不舍地又在她唇上亲了亲,将她露在外头的手放回被子里,这才起身去了。

他这一夜宿在正院里,外头榻上却已齐齐整整摆着他里里外外的衣袍,郁青临换下一身衣裳,仆妇捧着就去洗了。

灶上忙着炸鱼烹虾熬汤头,西跨院里的孩子们渐次醒了,女孩们迷迷瞪瞪在条凳上坐成一排,乖乖让仆妇梳发,郁青临走近了一瞧,发觉不是孩子们没睡够,而是发绳扎得太紧,提着眼睛都睁不开了。

辛符正和小铃铛一块蹲在沟渠旁刷牙,看见郁青临来了就挥着牙刷,只是张口想叫,却只吹出几个泡泡。

郁青临拿起小铃铛的口杯舀了清水,蹲下身喂他,让他漱口。

冯嫂打从边上过,笑道:“阿临啊,小铃铛都叫你宠娇了,他可是男娃娃。”

辛符‘咕噜咕噜’正漱口,斜眼瞥着看,郁青临发觉了,伸手用帕子擦掉他嘴角的沫子。

“没关系的,都还小呢。”郁青临道。

辛符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抬头冲着明净澄澈天空咧嘴笑。

九妹隔在一个小房间里睡着,郁青临伸手摸她额头,发觉烧已经退了,便走出去吩咐道:“等九妹睡醒,她的早膳不必单独做了,虾籽馄饨多淋一把葱油就是了。”

这馄饨是猪骨汤底,汤头色红却并不油腻辛辣,因是用虾籽酱油。

这虾籽酱油是初入夏就制下了的,那时候的青虾和白虾皆是膏肥籽满,东湖里一波一波捞上来,实在是吃不完,郁青临就让仆妇熬虾籽酱油,虾籽装在纱布里一遍一遍荡,沥干后放入酱油中用文火熬,熬了满府都是鲜气,足足有三缸子的虾籽酱油,一直吃到冬日里都够用。

这虾籽酱油提味最好,便是清汤寡水的素面来上一勺虾籽酱油,滋味也会立刻变得生动起来,外院大灶上诸人最喜欢用虾籽酱油来蘸炸馃、菜馍,时常一餐就吃掉一整壶酱油,翠姑这整一个夏天都那这虾籽酱油来浸泡各种瓜菜,爽口开胃,谈何苦夏呢?

小铃铛长高了不少,赖郁青临抱的时候会故意把自己缩得小一点,放到椅子上才显出他冒了起码一寸的个头,吃起馄饨来更是一个接一个,一张小嘴忙个不停。

“今年这夏我过得含含糊糊的,都没做什么事。”一半时候在心伤,一半时候在养伤,郁青临可谓最苦,“东湖的青虾白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