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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接余甘子去时,辛符正在外头玩,没见着也没听着。

等中秋这日人人都在外院守着锅灶烤饼,偏就寻不见她的影子。

辛符揣着个月饼跑到正院里来瞧了一通,想了想,又去西边骆女使的院里。

骆女使昨日出门玩去了,起得有些迟,正在桌边用一碗小米红枣粥。

辛符把月饼给她,掐着彬彬有礼的调门装模作样问:“余甘子姐姐不在这?”

“不是说去她外祖家过节了*吗?”骆女使撕了一角饼子吃了,道:“嘿,喷香!好久没吃到这样粗粗拉拉又香死个人的好面饼了。”

辛符原以为她是个很文雅很讲究规矩的老太太,弹起古筝的时候也是一副端淑模样,没想到她还会这样说话。

“那您吃吧。我走了。”辛符道。

骆女使用桌上一罐玫瑰糖把他勾了回来,揶揄道:“舍不得姐姐家去啊?”

辛符根本没听懂她俏皮的语调,道:“不是舍不得,我怕她又叫人欺负了。”

“她是去外祖家,又不是进山打猎去。”骆女使道。

“就她那外祖家啊,”辛符扁着嘴摇摇头,说:“总是要把她称斤称两的卖了。”

骆女使想再问,辛符却也不细说什么了,只说余甘子得待在将军府,她的日子才能好过了。

‘这小子倒是个外浊内清的,瞧着心直口快,这话头都递到嘴边了,却也不搬弄是非。’骆女使心道。

骆女使在这将军府里住的很舒服,每个人每日都活得很认真悠闲。

宁德公主说南燕雪做了一笔蚀本的买卖,但骆女使想着,也未必。

中秋这夜,仆妇将骆女使也请去西边的花园里赏月了。

那园子里全是人,还有很多骆女使没见过的面孔,平日不知在哪猫着呢。但今夜,他们正在月下唱歌跳舞,其中也不乏奏乐之人,使的乐器都很新鲜。

骆女使瞧见辛符正在击打一个赭黑色的陶鼓,音色是‘叮叮嘣嘣’的,非常欢快。

邹二毛怀里抱着的一把牛角做成的琴,弦只有一根,拉出来的琴音悠扬辽远,仿佛置身于苍茫大地。

另有一阵空灵出尘的笛声,听起来不似寻常竹笛,骆女使有些殷切地循着这笛声走过去,只见一人背靠在廊柱下吹奏着,露出的一寸笛身分外纤细玉白,竟是骨笛。

骆女使想看清是何人吹奏,但此时乐曲正欢,裙踞袍角翩翩飞,孩子们跳得更欢畅,小盘的头发都跳散了,黑浓浓的辫子飞扬着,一张小脸丰满似月。

骆女使看过那么多公主府宴会上的歌舞,却没有一曲能赛得过。

‘余甘子错过今夜,的确遗憾。’骆女使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在舞动的人群里捉到一个安静的人。

郁青临正抱着个拼命鼓掌的小铃铛坐在石凳上,手里在替孩子剥松子,脸却微微侧着,看向那廊下晦暗不明处的吹笛人。

骆女使忽然就知道是谁在吹笛了。

这一曲毕,众人大笑,坐下来歇一歇,喝酒吃饼。

骆女使走了过去,行了礼笑道:“将军真是要叫老奴我臊死了,您这府上人才济济,您自己就吹得好笛子,竟让我这三脚猫的本事去教孩子们。”

“女使可别这样说,”南燕雪移进月下,将骨笛塞进一只细长的黑布袋子里,“我们都是粗学来的,不识曲谱,乱奏的。”

“就是这样才有意趣啊。”骆女使很好奇南燕雪的骨笛,但看得出是爱物,不好触碰。

小芦道:“将军岂止会吹笛啊,她还会弹琵琶吹埙呢!”

郁青临望向南燕雪,觉得她真是厉害,行军打仗一把好手,还会这么多乐器,不像他只会吹吹叶子哨。

小铃铛从他怀里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