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站定白了一眼她,眼前人这些年在王城的名声算不得好,她想就个这样的跋扈货,怎堪为三郎良配?哪怕她姓贺,是呈王的女儿又如何?要是真叫三郎吧她娶回家,可还有太平日子过?
秦宿荷觉得贺盈安一心想让贺松月嫁给赵留行,并不是真的为了让贺赵两家情谊永固。她分明就是见不得她儿好,要报复她儿,也报复她。
若是如此,她倒宁愿那姓柳的老实丫头做她儿的媳妇。
“六娘,你们过来。”
秦宿荷朝姜阿月摆了摆手,姜阿月便将柳善因一块带到了她面前。
六娘?
原来这小女郎是姜家六娘。
贺松月诧然去看,她不敢相信短短两旬柳善因竟然勾搭上了奉宁侯府,好手段!真是小瞧了她去——可她压根不会认秦宿荷这个生母,她眼中只有贺盈安才是赵留行唯一的母亲。
秦宿荷打算略过贺松月往园中去,不料却与西边行来的贺盈安碰个正着,还真是冤家路窄了。
秦宿荷停下打眼瞧,来人金钗堆满头,那高昂的下巴这么多年半分也没落下。
贺盈安沉声唤松月,贺松月立刻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
如此两边对立在小道的东与西,叫过路的女眷纷纷退避。护军赵家和奉宁侯府的旧事,谁人不知?那年单为这事,王城闹得可谓沸沸扬扬。
两家为了避嫌,更是深入简出几年等有了新的绯闻,将其淡忘才算作罢。
可到了什么时候都有胆大的,只听有人在不远处议论起那件事来,“诶,长公主和侯夫人怎么对上了?那事都过去多少年了?都到这个岁数还计较什么?过好自己的日子得了。”
“非也,你怎么知晓是因为原来那事?我瞧着前段时间赵家三郎拒婚的事,闹得也不小。”
“原来那事是什么事?”议论间,有人茫然发问。那最先开口的人闻言环顾四周,接着小声说,“就是侯夫人和赵护军和离后,改嫁给奉宁侯的事啊。”
“这不废话吗?”
“啧啧,要是真有这么简单便好了!你是不知侯爷在娶侯夫人之前,还有段半年便草草散场的婚事呢!你快猜猜这人是谁?”
“……长公主啊?”
答案都摆在明面上,叫人猜不到都难。
话音落去,众人唏嘘。当时王城蜚语都道:姜侯娶错了人,秦氏嫁错了女,两家这段阴差阳错的姻缘,早该颠倒过去,便不会引来那么多是非与恩怨。可等事隔经年看来看去,其中倒霉的……
好似只赵留行一人而已。
贺盈安看到秦宿荷时,依旧带着敌意。
她虽嫁进赵家许多年,赵无征无论真假总惧她三分,护军府里她亦是唯我独尊,但她还是不甘心。她不明白姜大郎那样刚直的人,怎么碰上秦宿荷就能温柔成那样,却从未想过是自己的问题。
然秦宿荷这些年过得安逸,早将陈年旧事抛下,她礼貌唤了声:“殿下。”
贺盈安没理她,她转眸跟贺松月说:“我跟你说过什么?”
“你都忘了?”
贺松月到了贺盈安面前,温顺地就跟个小白兔一样,垂眸连道不敢,“姑母的教诲,松月自当谨记。姑母说——不要与自己不相匹的人纠缠,会失了身份,会被他们污了心神。”
贺盈安在秦宿荷的话音里,凝视起对面的人,姑侄两个还真是一样的目中无人。
秦宿荷敬着贺盈安是天家的人,却并非是怕。
她抬脚几步向前,最终站在贺盈安面前笑着去问:“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请殿下告诉我,什么是不相匹的人?谁又是不相匹的人?”
贺盈安直视着秦宿荷,她的笑让她厌恶,她将目光拉远毫不避讳落在了柳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