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条件反射打掉了他的手。
力道不重。
但是态度很明确,也很不给面子。
大哥的唇一下子抿紧了,呼吸变得更加低沉,眼底情绪很深。
关于危险的预警信号在瞬间拉到满格。
我戒备地绷紧身体,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躲到床的另一侧,连输液的针头被硬生生扯掉也没在意:“你可以去门口候着,反正不许在房间里!”
我以为大哥会因为我的持续反抗而更生气,孰料这人只是神色紧张地看了看我的手背,就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板着脸快步走了出去。
半分钟没到,有护工提着医药工具箱匆匆赶来,轻手轻脚帮我处理新添的伤口。
其实只是很小的一点伤,大拇指按一会儿就能止血。以前的我可能会对此大惊小怪,缠着大哥拼命抱怨说很疼,要他哄哄我,出差回来时多买点礼物。
但现在……
更疼的伤不也受过很多了吗?
我不也没有哭?
我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一眼都不看向那扇开着的房门。
(烧一烧大哥
第一百四十六章
翌日,长长一觉醒来,我发现床头放着套鲨鱼纹的西装雪白的衬衣精致而有垂感,双排扣的戗驳领西装外套则是漂亮矜贵的深宝石蓝。
是我的尺码。
我皱起眉头推开想给我换衣服的护工,然后冷着脸,瞪向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门口的大哥:“你又想要做什么啊?”
那人的神情比昨日更显疲惫,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了,应该是休息得很糟,或者,根本没休息过。
我在药效影响下顺利入睡的时候,他仍独自一人维持着清醒,在痛苦中不断挣扎。
……
就该这样。
见我的抗拒溢于言表,连他往我的方向走近几步都接受不了,大哥无措地沉默了两三秒,然后一步接着一步,缓缓退回医院的走廊。
“昨天那种事情不该发生,是我没把身为兄长的义务尽到位,过去应该带你在外面多见一见人,让他们记住你。”他低声道,“我联系了酒店的品牌负责人和一些高层,让他们过来向你道歉。”
我没说话,招了招手让护工过来扶我坐到床边,然后在帮助下一件件换上整套剪裁合身,昂贵精致的西服。
……如果昨天真是意外,倒也不怪大哥。
各种商业洽谈会议,爸爸向来只带被他视为继承人的大哥参加。
而我对数字游戏毫无兴趣,社交性质的晚宴也是能逃就逃,乐得一个人轻松自在。
但凡我稍微有点事业心,提出跟大哥出去走动走动,或者不要逃掉那么多宴会,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等护工帮我收拾好衣着,我慢吞吞地起来洗漱,然后踩着纯手工制作的皮鞋走到门口,仍旧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大哥:“走吧。”
不想再被饲养在笼子里的话,就得开始学一些东西,让自己变得“不好欺负”。
知道我脾气差而选择的退让只是暂时的,根本不可持续。
只有握住权力,有了属于自己的影响力和社会地位,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才会对我弯下腰嵴,毕恭毕敬。
……这一刻,我止不住地开始懊悔。
为什么要因为跟大哥置气而影响到自己。
太幼稚了。
“股价回来一些了吗?”我闷闷地问,“沈溪和纪骅把手上持有的股权转给我了,我不想我的资产缩水。”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这才放心。
我跟着大哥来到了一处装修十分奢华的会所,离医院不远,大概是方便我待会儿回去继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