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给他顺气,一边好奇地问起扶苏:“赵小郎, 莫非你没见过官家?”
“我……”
李观澜挑起眉来:“应当是见过的吧?官家的那道恩旨。说不定会在殿试当场认出你来, 也说不定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面露憧憬。
有多少学子提前来到汴京, 大发文章通稿, 又或是拜访朝中名流,只为了扬名一时, 能让考官在誊录自己名字时有点印象,搏个更高级的名次。但这一招在春闱时或可奏效一二, 但到了殿试就全不管用。
毕竟谁能让官家给个面子呢?他们当中家世最为显赫, 在官宦子弟圈里颇有名声的范纯仁, 见过官家的次数也是零呢。
赵小郎去岁因恩旨在官家那留了底,偏偏他又姓赵。是宗室子,那就是官家的自家人。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 都不必嫉妒了, 几十年出不了这样一个。
扶苏:……但这正是他想避开的啊!
苏轼又补了一刀:“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就赵小郎你这醒目的身高,官家想不注意到都难。”
扶苏忍无可忍地压低了声音:“……那是因为我今年才四岁!”
“那不就得了么?”
苏轼摊开手,脸上的表情说不好是无耻还是无辜:“四岁的小进士, 谁不想一睹真容?”
“所以——”
他幸灾乐祸地宣判:“你逃不掉啦!”
扶苏:“……”
现在搞个大事情,让官家忙于朝政无法脱身,没时间来到殿上闲转悠还来得及么?
范纯仁接下来的话,无情地击碎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本朝重文治,官家尤为关心科举。据我父说,官家每逢春闱都要亲自到集英殿上,纵然不会全程都在,也会往来巡视考生一二刻钟的。”
“所以,赵小郎啊……”他摸着扶苏的头,谆谆道:“你可要做好准备,没什么好紧张的。”
他完全理解错了扶苏突然激动的根由:“你年龄如此惹人注目,官家看到必然只有爱惜,没有苛责之心的。你又何必害怕呢?再说了,若是你殿试发挥得宜,日后见到他的日子还多了去了呢,更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平常心即可。”
“……谢谢。”扶苏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平常心”三个字,他自己可以做到,只希望官家、还有范师兄他们知道真相后,也能做到了。
春闱与殿试之间的时间很短。只有匆匆的十数日。但这一间隔也足以考察考生们的心性。倘若有沉迷于唾手可得的功名,成日与同袍互相吹捧、不思进取;又或者是沉迷于汴京街市的温柔繁华、花街柳巷,乐不思蜀,最终都会登高跌重,在最后一场的关键战中棋差一着,落个惨淡收场的结局。
“……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每三年都有数人因此马失前蹄。”杨安国背着手说道:“你们当以此为鉴,绝不可懈怠懒惰,知道了么?”
“是——”
扶苏附和的声音混在了众人里。他刚一得知自己春闱的名次,就被叫道了祭酒的书斋。一同前来的还有春闱同样榜上有名的范纯仁、苏轼等人。
所以,这是给他们做考前动员来了?
扶苏悄悄挪动着小身子,好奇的眼风向外飘去,除了他熟悉的全员俱在以外,还有几个不甚眼熟的师兄。只是那些师兄们显然都很眼熟他,对上眼神的一刻,都冲他笑了起来。
“去岁,范公将国子监划分为两斋,又从各地招徕品学兼优之学子,充作生员。若是你等榜上有名,亦说明老夫与诸位博士、乃至范公这一年没有白费,尔等可知?”
“是——”
扶苏发现,这一次应答的声音比刚才还大了许多。显然大家都被祭酒杨安国这一番话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