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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着良心说,就算他不是天底下对子女最好的,起码远远比真宗皇帝对他要得多了吧?

但司马光的为人仁宗又是知道的, 绝不会空穴来风。所以是哪一点, 引起了此人的不满,以至于专程弹劾一封呢。

官家再仔细看了看奏折, 终于看出了一点门道来:有许多细节是宫外人轻易不能得知的。司马光其人又格外刚正不阿, 不会也没有门路窥视内廷。

……所以,绝对是那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了吧!

还什么“白龙鱼服者, 当辨明水之浊清、泥沙俱下”, 他难道不知道群众里面有坏人吗?难道很放心四岁的儿子独自居住在宫外吗?还不是肃儿他自己主意大得很,他这个为人君、为人父的都拉不住, 只能从旁辅弼一二?

结果这司马光不知内情, 只说他的不是!

仁宗想着想着就要气笑了,手心也突然发起痒来。若是扶苏本人在此地, 免不了被狠狠一阵揉脑袋、揪鼻子。但官家左看右看,四周只有恭敬肃立、一言不发的内侍们, 如同了无生气的雕塑, 融入垂拱殿端严而安静的背景里。

他一手把弹劾的奏折拍在了桌上。有心想立刻把扶苏叫回来, 但父子俩一贯靠着家书联络。官家顺了顺气,压下心绪拿起下一本奏折,才看了一半揪重重阖上, 另起一张纸, 在垂拱殿中堂而皇之地写起了家书。

——也对, 天子召诸侯勤王觐见,如何不能算国事呢?

仁宗写了封措辞“严厉”,命令儿子“常回家看看”的家书。老父亲被迫背锅的心酸无奈跃然纸上。怎么说?朕平白替你背了一大口黑锅, 你速速回宫看望下爹娘,不算过分吧?

扶苏当夜收到了家书。

没想到,偶遇司马光还有这么一桩后续。但看着空巢官家言辞切切的恳求,他又面露难色。不是他不孝呀,而是实在脱不开身。

前几日偶遇了“榜下捉婿”的事情后,扶苏和苏轼二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热闹也不看了,街也不逛了,径自回了国子监中。但他们一回来,发现路过偶遇的同窗们,无论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的,看他们眼神都变了。

扶苏想到了一个可能:“不会吧?消息传得那么快吗?”

“想想也知道,肯定不止咱们俩去看秋闱的揭榜了呀。而且只要消息足够震惊,就能传得足够快。赵小郎,你是觉得你得了解元的消息不足以震撼人心吗?”

苏轼借着打趣的机会,伸手捏了一把扶苏的脸。他感受着指尖滑溜又嫩嫩的触感,暗暗感叹一次:哎呀,这可是今科解元的脸呐,摸一次少一次的。

未来等赵小郎当官了,想再捏就来咯。

扶苏见怪不怪地把脸上的手一把拍掉:“现在怎么办?是回宿舍等着祭酒找?还是我们主动去找他?”

“不用再犹豫啦。”苏轼指了指某个方向:“你看,谁来了?”

梅尧臣在扶苏的心里一向是表面不苟言笑,实则内心活动丰富,俗称“傲娇”的形象。他如此喜怒形于色的样子,扶苏还是第一个见。和爱徒对上眼神的一瞬间,脸上因忧国忧民而深刻的皱纹,此刻全都展开了。步履也比往日轻快了数分。

“随老夫走罢,祭酒有事找你们。”

苏轼笑嘻嘻地把扶苏推到了身前:“如何呀,梅先生?赵小郎给你狠狠长脸了吧?”

“原来你们业已知晓。”梅尧臣略有讶异,旋即很快露出个笑容,大方承认道:“不错,老夫乃至国子监确实都脸上有光。不过真正出息的,还不是宗肃他自己?这下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了。”

他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宗肃他是自己有本事又肯吃苦。最占便宜的,恐怕还是远在陕西的范公,只写了两封信,就白捡了一个解元当弟